卓青遠說著便要站起來,養豬廠里的豬能不能吃飽不知道,反正今天晚上這頓飯,他是吃不上了。
“卓老板急什么?菜還沒上,人就要走?”
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門外站著五六個人在排著隊,每人手里都端著一盤菜。卓青遠回望一眼,卻看不到馬建南的影子,想必這家伙早溜了。
卓青遠吸完最后一口煙,他掐掉煙頭丟在地上,然后重新坐回椅子里,然后大喊一聲“上菜。”
一群人陸續將菜端上,擺放整齊。
卓青遠伸手從后腰上抽出一把剔骨刀,猛力地將其插到桌子上,淡淡地笑道“下午忙著殺豬,來的倉促,刀都忘收起來了。”
坐在一旁的賀文杰嚇得一哆嗦。
卓青遠徒手都能將三人卸胳膊,現在又帶著利器,真要是動手,他離得最近,勢必要第一個拿他祭刀。
胡所長和劉懷軍面面相覷,卓青遠留這一手倒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
卓青遠從村里出來時并未帶刀,刀是馬建南給他送過來的。胡興文推脫不愿來,他就猜到有貓膩。
這一次他不敢拖大,帶件兵器防身,非常有必要。
“菜上齊了,喝酒呀!”卓青遠非常地囂張。
其實他心里也非常緊張,只不過是在裝腔作勢罷了,這個時候越是能沉得住氣,就越安全。
卓青遠扯過桌上的酒瓶,他擰開蓋子,直接倒滿一碗白酒,一口氣喝下半碗,再夾著菜肆無忌憚地吃起來。
不到三分鐘,卓青遠一碗白酒下肚,菜也吃得七八分。他咂摸著嘴,又點上一根煙,接著說道“酒喝了,菜也吃了,這端飯就算我給了胡所長面子。胡所長是公家人,跟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我是泥腿子出身,可別把你給抹臟了。”
卓青遠再次站起來,一把抽掉插在桌面上的刀,劉懷軍也跟著站起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這就是卓青遠最大的優勢。
劉懷軍雖然憤恨,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卓青遠離去。
卓青遠不是不怕,他心里也哆嗦,只不過是強裝鎮定而已。如果劉懷軍的人真的涌上來,他即使拿著刀,也不敢輕易捅下去。
“胡所長,你都看到了,太囂張了。我今天請你來是想講和的,你看他,全程擺譜。”劉懷軍停頓了一下,又補上一句“這可是你的地盤。”
胡所長是什么人,能不清楚劉懷軍的用意。雖然卓青遠的態度囂張,但他說的是事實,他是泥腿子。
胡所長慢條斯理的摸出一支煙,在桌子上點了點,然后才淡淡地回一句“人家說的沒錯,你們都是生意人,講的是買賣。”
剩下的話胡所長沒說,那意思很明顯,他們走的不是一條道。
飯局鬧到這一步,再待下去已然沒意思。
胡所長起身告辭,今天他也是受人之托才來的,否則根本不會和劉懷軍坐到一個飯桌上。
事情鬧到這一步,劉懷軍也沒心思再待下去,最終一桌酒菜倒像是專為卓青遠準備的,只有他吃了,喝了。
當初卓青遠找劉懷軍借高利貸發展養豬廠,他就盯上這塊蛋糕,暗戳戳在指使小舅子賀文杰搞飼料生意。
養豬廠的結算方式升級,倒逼供應商掏更多錢,擔更多風險。這么一鬧,賀文杰吃不消,只能找劉懷軍來交涉。
劉懷軍正忙著羅辰的事,縣城市民廣場埋尸案,埋的是他的人。而一切的矛頭又都指向羅辰,他要趁此機會,把羅辰給摁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