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遠沒表態,劉銳也就沒再繼續問。
“陳立憲昨天晚上替我擋了一會,回頭你到項目部見著他,問問他的情況怎么樣?”
“要不我給你挑兩個人,都是剛下來的。”
“昨天只是巧合,用不著。我這邊的事你用不著擔心,先把杜書儀找回來,不能再讓他在外漂著。”
劉銳看看陸曼卿,然后謹慎地說道“家里最近事情也鬧騰。”
卓青遠突然理解劉銳的擔憂,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經此一事,卓青遠也衡量出夏七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有陸曼卿在,兩個的對話亦是小心謹慎,許多事情不能明說。
時間沒過五分鐘,陸曼卿的手機響了,是她母親蘇雪迎打來的。陸曼卿猶如驚弓之鳥,拿著手機就離開了卓青遠的房子。
“孫宏坤那邊什么情況?”陸曼卿剛走,卓青遠就迫不及待地歪著嘴問著劉銳。
“有點狗急跳墻,劉懷軍不知用的啥損招,逼得孫宏坤的車隊過半在罷工,家里天天被堵門討債,夜總會他也不敢去。”
“你讓劉懷軍別逼那么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得讓人喘口氣。”
“都是黑吃黑,先讓他們斗著。”
卓青遠沒再說什么,或許劉銳說的有道理,既然是黑吃黑,沒理由讓他們閑著。等他們先斗累了,自己再找機會。
夏七休息兩天,一直住在卓青遠家里照顧他。事情因她而起,夏七心里充滿愧疚,又覺得無限感激。
卓青遠一直希望夏七能到自己身邊來。這次事情之后,卓青遠更加確信不能讓夏七一個人在外面繼續掙扎。
“你要是回去上班,你們老板不會給你穿小鞋?”
被夏七拒絕過幾次,卓青遠不敢再直接問,只得旁敲側擊地詢問著。
“又不是我的錯,憑什么給我穿小鞋?”
“職場的規則,你不比我懂得多。”
“如果真是那樣,那我只能重新換地方了。”
“就這樣的破工作,你還不想挪窩?還有什么可值得留戀的?”
“你先不要下結論,我給你說件事,你細評一下。”
夏七遞給卓青遠一個削好的蘋果,然后繼續說“你借給我的那筆錢,兩個月就最高翻了一番。”
卓青遠像觸電似地,忽地坐起來,非常吃驚地說“你們是殺人越貨?還是搶銀行了?”
“不過當時有點處理不當,遲了一個月才拿出來,又倒回去兩成。你說你不用錢,我又重新投進另外一個項目,不過這個項目收益不算高,到目前為止,只有兩成盈利。”
夏七的話讓卓青遠感覺比他打架還刺激,當年他找劉懷軍借黑錢,覺得高利貸真他媽的黑。可是剛才聽夏七這么一說,原來搞金融比高利貸更黑。
“你們這比搶銀行還掙錢。”
“這些都是有錢人玩的資本游戲,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如同天方夜譚。其實這跟賭博的性質差不多,運氣很重要,要么一夜暴富,要么傾家蕩產。”
“那你運氣還不錯。”
“我不算運氣好,只能說是比較謹慎。要說運氣好,你的運氣比較好。當時你的那筆錢投的比較巧,如果是別的項目,可能就沒這么好的收益。”
“我給你出個主意,你考較一下。下周市里面有一場商務交流會,有幾十家企業共同參會,到時你可以跟秦姨一起過去。”
“你不去?”
“我這個樣子怎么去?你懂的比我多,看得比我遠,你去比我去更有用。”
夏七有些歉疚地說“是我連累你了。”
“是我樂意!”
卓青遠抬眼看著夏七,他發現夏七也正在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空氣中像突然凝固一般。
“我去給你放水,你去洗個澡吧,你再不洗澡身上就要臭死了。”夏七逃脫一般地離開了客廳。
“你嫌棄我?”
“我沒有!”夏七撒嬌似地叫道。
這個答案讓卓青遠很滿意,也很受用。就像一劑神奇地藥方,瞬間化解卓青遠身上所有的疼痛。
夏七回到公司上班,非但沒有受到公司領導的冷眼相對,反倒被領導一頓夸。領導贊賞她的聰明與勇敢,不但化解自己的危機,還替公司挖出一個蛀蟲。
領導的反應讓夏七琢磨不透,卻又找不出破綻。
陸曼卿被母親盯得緊,幾天都不得出門。偶爾去公司,還得被司機和助理看著,一點私人時間都沒有。
陸曼卿打電話給卓青遠,正式通知他商務交流會的流程和細節。她以為公事公辦,兩人總算有交流的機會。
可是電話里的卓青遠只聽不說,最后只象征性地說一句“知道了!”
卓青遠之所以對陸曼卿生氣,是他覺得對方不作為。
那天晚上,陸曼卿雖然出于理智及時報警,但對昏迷的夏七卻置若罔聞。
如果說她們不認識倒也罷了,因為食品廣告推廣的事情,夏七不僅公事公辦,還給陸曼卿的方案評了推薦級。
陸曼卿是不是以怨報德卓青遠不予評判。
但經此一事,在介于陸曼卿與夏七之間的情感天秤,卓青遠的態度已經偏于夏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