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顧春秋坐起身子:“剛醒。”
李子冀問道:“什么時候用后手?”
顧春秋打了個哈欠:“那要看看對面什么時候開始了。”
幾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寧海潮,石臺上絕大部分的目光也都在看著那邊,很巧,當李子冀幾人剛剛看過去的時候,寧海潮也恰巧睜開了眼睛。
他站起身子,目光卻并沒有看向圣鐘,而是看向了顧春秋。
“顧公子先?”
那些目光不停地在寧海潮和顧春秋身上來回游走,閉目養神了四個時辰的洗劍宗,躺在地上睡了七個時辰的三千院,這就是今天最后的兩聲鐘響。
顧春秋笑著擺了擺手:“別客氣,我這人就喜歡最后出手,那才有意思,而且,說不定都不需要我出手。”
他這是在說之前崔文若的那聲鐘響。
如果寧海潮連崔文若的鐘聲都比不過,三千院的底牌自然也就用不著出示。
“最后出手固然很有意思,但有時候等到最后,或許就連出手的勇氣都提不起來。”寧海潮朝著圣鐘走了過去,口中淡淡說道。
鄧九齡死在了顧春秋手上,這是扎在洗劍宗所有人心里的一根刺。
他在洗劍宗準備了兩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天,等這一次的百年大祭,所以他絕對不會輸,更何況還用了神教的牽引術。
所以無論三千院準備的底牌是什么那都不重要,故弄玄虛也好,真有后手也罷,都沒什么大不了的。
寧海潮走進了光環之中,盤膝坐下,內心之中不曾有半點波動,當自己敲響圣鐘的那一刻之后,這場桃鐘祭就已經結束了。
沒人能贏自己。
......
“也許三千院什么都沒有準備。”
太尉看著左相,現在只剩下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顧春秋還能拿出什么底牌?
何況再強大的底牌也需要有人去使用,崔文若已經傷的不輕,顧春秋自己更不可能,那還能指望誰?
指望那個連初境都沒到,敲鐘的響聲甚至還沒咳嗽聲大的國公府私生子?
他現在甚至有些懷疑,到底是陛下放棄了召來洛圣都,還是說洛圣都根本就不想過來。
“急什么,桃鐘祭還沒結束不是嗎?”
左相微微一笑,目光放在了顧春秋的身上,他的眼中并沒有擔憂之色,哪怕他也不清楚三千院準備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但既然三千院開了口,今天這場桃鐘祭就不會輸。
和在場的其他人不同,左相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太尉。”
太尉看了眼左相。
左相接著說道:“異教漸漸復蘇,神教內部傾軋,有些事,有些人,摻和的太深,可是會引火燒身的。”
許應章看著左相,目光漸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左相望著圣鐘那漸漸亮起的邊緣,笑道:“沒什么意思,閑談罷了。”
淡金色的紋路亮起,填滿了暗淡的溝壑,順著圣鐘邊緣一路往上,以比崔文若還要更快的速度蔓延開來。
只是一個呼吸間,就點亮了三分之一的紋路。
速度很快,快到了讓人想象不到的程度,許多人面色都變了,即便是早知道寧海潮的勝算更高一些,也不至于開始就表現的差異如此之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