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來是緣,晚來也是緣,緣法不同,結果卻是一樣的。”苦渡大師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后主動走到了神教大祭司面前:“大祭司走下神山,可喜可賀。”
大祭司搖頭笑了笑:“老了,再不下來走走,只怕就永遠也沒有機會了。”
年紀大的人總是喜歡年輕人的,因為能夠從年輕人的身上感受到自己曾經擁有過的朝氣蓬勃。
看的出來,二人之間應該是老相識。
像這種修行界的活化石碰面,如果是在平常時候大家一定會非常感興趣,豎起耳朵都要聽聽這二位之間會聊些什么。
可現在他們得注意力卻全都在神子與佛子兩個人的身上。
一位是佛門的佛子,二十年來下山次數屈指可數,更是一次都沒有來到過圣朝,據說這位佛子的出世就是因為那盛開的三十六朵金蓮,被佛門譽為未來佛,承載大愿望。
另一位是隨光明孕育出的神子,甚至天生天養,到如今十九年來第一次下山,也是整個天下第一次知道這位傳說中的神子究竟長什么樣子。
這兩個人都是第一次來圣朝,然后第一次碰撞到了一起。
明明什么都沒發生,神子的臉上仍舊帶著微笑,佛子的面色還是那樣波瀾不驚,可在場一些人的雙手甚至都因為激動而輕微顫抖起來。
這次見面就相當于是神教和佛教的未來在現在的碰面。
會發生什么?
有人已經屏住了呼吸,佛子是佛修第三境羅漢境的修為,那么想來神子應該也不會差到哪里去,最高也是第三境,最低也不會低于第二境,至于更高的四境完全不可能,天底下只有一個顧春秋。
王見王,總有一方是要低頭的。
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明明只是觀眾,卻仿佛比兩位當事人還要更加緊張。
彩云山很高,積沙寺更是建立在彩云山的山頂,山林茂密,一旦被風吹起就會響起密集的沙沙聲音。
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這份緊張卻已經如同夜幕一般籠罩在了南院。
四周的空氣像是粘稠的泥漿,在這樣的氣氛中只會越陷越深,顧春秋在笑吟吟的看著,李子冀摸著果果的小臉蛋,他并不認為這兩個人會在這里打起來。
神子見佛子,身份上的高貴帶來了足夠的噱頭,可這兩個人也不是敵人,哪有見面就會打在一起的道理?
“大兄,我肚子餓了。”
壓抑的氣氛感染不到小朋友,果果扒拉掉了李子冀捏她臉蛋得手,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聲音真的很小,可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中卻顯得很大。
神子淡笑一聲,率先開口:“神教,呂折梅。”
佛子雙手合十,面色平淡:“不語。”
這是他的法號,很適合他,自古以來只有起錯的名字,絕沒有起錯的外號,法號雖然不是外號,可某種意義上來講也差不太多。
佛子的確是一個話很少的人。
緊張的氣氛為之一松,許多人都是暗自嘆了口氣,就連李若和寧海潮等人也都是稍稍感到遺憾,要是能夠看到神子與佛子之間針鋒相對,那場面一定好看極了。
“寺中已經為大家準備了齋飯,隨時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