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人都在看著,眼中帶著不滿,的確,說好了人家兩個交手比試,輸便輸了,還輸不起背后偷襲,沒直接被顧春秋打死都算是給夠你國公府面子了。
洗劍宗長老卻是不管這些,寒聲道:“李若并未動手,但你卻實打實的將他打了個半死,單憑一句話就想了事,說不過去吧?”
顧春秋搖了搖頭,目光帶著憐憫:“王長老一把年紀,說話怎么和長安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混混似的?要不然過些天我請三師兄去洗劍宗外面站著,也不動手,就在那里站著看一年半載,如何?”
這話一出,洗劍宗長老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穆小寧也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想著息紅衣站在樂游山腳下面無表情的樣子,那場面一定非常有意思。
口舌上只能較出長短,較不出深淺。
有梨園先生攔著,再加上這件事本就是寧海潮和李若理虧,即便是洗劍宗長老心中再不痛快,也只能壓下去。
武夷山的弟子目光尊敬的看著顧春秋,心中遺憾這十年來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少,少到了根本沒看過幾次顧春秋和其他天才爭鋒。
若是有朝一日能瞧見顧春秋和圣朝三公子比一場,那想必一定比今天精彩無數倍。
四百里淮城水的子弟遠遠站著,對于這一幕并不打算插手,雖然和國公府交好,但終歸還沒好到穿一條褲子的程度,犯不上得罪三千院。
“如果王長老沒事,我們回去了。”
顧春秋伸手指了指禪院里面,然后像模像樣的對著洗劍宗長老微微點頭,轉身行走。
那副風輕云淡的樣子氣的洗劍宗長老青筋直蹦,幾次張口,最終卻還是閉了起來。
四周圍觀的人都是意猶未盡的咽了咽唾沫,只覺得今晚這場前菜好像比佛會還要更加讓人喜歡,三千院和洗劍宗的正式碰撞,可是很難看見。
李子冀還站在寧海潮面前,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回頭看過一眼,無論是李若打算偷襲,還是顧春秋重傷李若,他都沒有回頭。
甚至就連洗劍宗長老厲聲訓斥他都并不在意。
他只是低頭看著躺在地上氣若游絲的寧海潮,那把劍已經消失在了虛空中,李子冀的目光平淡:“你比我想象中的弱了許多,早知如此我先前便不會用道歸一。”
他沒有說更多不屑,譏諷,或是羞辱的話,語氣平靜的交代了一句,然后便轉身隨著顧春秋一同回到了禪院。
寧海潮胸膛與口鼻俱向外流淌鮮血,蒼白的臉色因為難堪變得漲紅,掙扎著猩紅的眸子想要看向李子冀的背影,最后還是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殘陽落盡,夜幕掀開。
禪院門外除了碎石和血跡之外什么都沒有留下,剛剛那場結束的比試還被圍觀的眾人不停回味著。
言語中帶著對三千院的尊敬,似乎閉門幾十年后,三千院依舊還是那個三千院,隨便走出來一名弟子對于同代中的其他人都是碾壓式的打擊。
顧春秋固然了不起,但他早已經名滿天下,是世上公認的天賦第一,這樣的人再怎么了不起大家都習以為常,不會感到太過震驚。
可李子冀的表現同樣讓人為之震撼。
修行半年,從普通人跨入二境,道武雙修二境,這還不算什么,按理來說即便是同為二境修士,與寧海潮之前的戰斗也應該不相上下,十分焦灼,最后經過一番苦戰才會勉強分出勝負,并且自身受傷不輕,這才滿足眾人想象中的交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