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三千院,走到清風雅舍門前,鋪子并沒有開門,憐月公主站在門口等待著。
“果果在后院和二丫玩。”
她的目光在六師兄的身上呆了一瞬,然后回過神來放低視線,對著李子冀說道。
今天這場青梅宴,她自然也是要跟著一起去的。
“你今天穿的很正式。”
李子冀看著憐月公主身上的衣著,說道。
類似于這樣正式的打扮,上次見到還是在扶搖臺的時候。
憐月公主說道:“面對重要的事情,穿的衣服自然也要重要一些。”
李子冀問道:“如果我攔不下齊王,你有何打算?”
憐月公主并沒有思考這個問題,并不是不需要思考,而是她早就已經想好了:“我無法決定自己是否回慶蒼,但我能夠決定自己是否活著。”
如果李子冀攔不下齊王,唐連書將她帶走,那么帶回去的也只能是一具尸體。
“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這不像你。”李子冀淡淡道。
憐月沉默了一瞬:“因為我還沒有能力去懲罰別人。”
她就像是一只金絲雀,依舊美麗,依舊端莊,依舊高貴,但卻飛不出籠子,也打不破籠子。
“我并不在意你的生死。”李子冀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卻很認真:“但我在意我的謀劃,所以你放心,唐連書帶不走你。”
顧春秋走在一旁,聽著二人的交談,略帶譏諷:“如果唐連書能當著我六師兄的面前帶你離開,那他也就沒必要執著于帶你離開這件事。”
憐月再度看了一眼六師兄,目光微微放低,她覺得自己如果一直盯著看是一種褻瀆的行為,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但這種感覺卻很清晰。
“六先生很強嗎?”
憐月問了一個看起來很愚蠢,但卻真的想要得到答案的問題。
三千院六師兄和道門承桑,這兩個人的名聲都是因為長得好看,氣質絕佳而名揚天下,其修為實力到底多高,似乎很少有人知道。
顧春秋嘆了口氣:“你今天不僅穿了一件很愚蠢的衣服,現在又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六師兄很強嗎?
這是一個根本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三千院弟子的實力,從來不是按照入門順序排列的。
四人一同走在街上,清晨的長安城溫暖且充滿了煙火氣,如果興起,只是走在路上本身就是很讓人享受的事情。
“四師姐總說日出比日落更好看,因為日出代表了生機盎然,朝氣蓬勃,總是要比夜晚更有活力一些。”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看日出時候的場景。”
六師兄迎著日光漫步。
“現在想想,那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除了皇宮之外,齊王府就是長安城最尊貴的地方。
今天這個最尊貴的地方要舉辦一場青梅宴,所有收到邀請的權貴一大早就已經聚齊在了王府之內。
何況,今天還要看一場好戲。
青梅宴很淡,沒有身姿妖嬈的舞女,甚至沒有能讓人痛飲大醉的美酒,每張桌子上就只放了一壺酒,一壺青梅酒。
桌上也沒有美味佳肴,就只有一盤青梅。
品相極好,酸甜交匯,融合的極妙。
“老王爺從小就不靠譜,想不到現在依然不靠譜。”
禮部侍郎吃著青梅,望著四周臉上帶著虛偽笑容的一眾賓客,冷哼一聲,滿臉厭惡。
長安陳家的二爺坐在他身旁,聞言趕忙給他倒了杯酒,苦笑道:“慎言,別忘了這里是什么場合,就算你自己不在意,也總要替你家尚書想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