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秋挑起的眉毛擰成一團。
李子冀也是瞇了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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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三千院離開已經天黑了,顧春秋的確是天下第一的修行天才,經過他的教導,李子冀有關于隱入塵煙的幾處不解都得到了解答。
回到清風雅舍,憐月正在帶著果果吃晚飯,小丫頭玩了一整天,小臉有些臟兮兮的,但看上去卻很開心。
“大兄大兄,今天王風哥哥帶著我和二丫爬樹,我爬的最高,就連王風哥哥都沒我爬的高。”
小丫頭見李子冀回來,立刻從小板凳上下來,嘰嘰喳喳的說著白天的事情。
她的褲腳有些磨損,一看就是爬樹的時候磨壞的。
女孩是應該知書達理的,但女孩同樣也應該是活潑可愛的,何況現在果果身旁每天都有兩枚侍衛跟著,倒也不擔心會從樹上摔下來。
“那你以后可不要爬那么高了,最起碼不要比王風那小子爬的高。”
果果疑惑不解:“為什么,今天二丫還說我厲害。”
已經練習了幾個月小青水拳的果果,身體素質比同齡人好了不知多少,如果要打架的話,大概可以打三四個王風。
李子冀擦了擦她的小臉,微笑道:“如果你每次都比王風爬的高,那以后摘果子的事情就要你自己親自動手了,那豈不是很麻煩?”
等別人動手摘果子自然是要比自己動手摘果子省力。
小丫頭低頭想了想,也覺得的確是這個道理,于是就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懂了,以前每天都是王風哥哥最累,但今天是我最累。”
“沒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李子冀說了一句。
小丫頭認為自己已經明白了人世間最大的道理,開開心心的就跑去了后院繼續玩。
憐月公主看著李子冀,有些無奈:“你這么說,豈不是教導她偷奸耍滑,坐享其成?”
李子冀淡淡道:“我只是想讓她輕松些,因為我知道,能力大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你還教導她修行?”
“她可以不爬高,但她一定要有爬到最高的能力,這兩者之間并不沖突。”
“可在我看來,這就是很沖突且矛盾的一件事。”
李子冀沉默了一瞬,然后道:“或許是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矛盾的。”
人總是如此的,看不起別人坐享其成,又總希望自己能坐享其成,覺得他人能有大成就無非是因為有個好父母,一點都不值得驕傲,可惆悵無路之時卻也希望自己也是個豪門之后。
明明身處人間疾苦滿臉灰敗,卻還倔強的繼續生存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發出光亮。
人性就是這樣,矛盾且掙扎的獨立個體。
李子冀并不是教導果果要成為一個坐享其成,和小伙伴耍心眼的女孩,而是要教導她凡事機敏些,果果的性子已經定型,就是一個開朗活潑的小女孩,不會做壞事,但多一些彈性總是好的。
“不過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倒是很有道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這的確是很有道理的話。
如果不是因為天賦的確足夠好,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棋下的足夠優秀,如今也不會踩進這天下大勢當中。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他天賦足夠好,下棋足夠優秀,或許他那晚已經死在了那個中年刺客的手里。
“你說命運是個什么東西?”李子冀忽然問道。
憐月公主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或者說這個問題本身就是沒有答案的,甚至就連命運到底是否存在都是個未知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