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落了一層雪,一看就是許久都沒有移動過,被淋了一夜。
李子冀遠遠看著他:“釣到魚了?”
顧春秋搖了搖腦袋,身上的雪花簌簌落下,滿臉不解:“昨晚我換了三次魚餌,甚至還往湖里扔了十六個暖石,現在湖水都是溫的,魚兒甚至跳出水面蹦跶,但偏偏就是不上鉤。”
李子冀走到了回廊,身形化作一團煙塵出現在了他的身旁,看著在大冬天里冒熱氣的湖水,眼皮一抖:“所以你就上了房頂?”
顧春秋道:“魚餌沒問題,水溫沒問題,魚兒也沒問題,我的釣竿更是在長安城最好的鋪子里買的最貴的漁具,既然什么都沒出問題,那一定就是我的姿勢出了問題。”
“所以你就換了個姿勢釣魚。”
“沒錯。”
“但依然沒釣到。”
“沒錯。”
“那問題出在了哪里?”
顧春秋沉默了會兒,然后又往旁邊走了兩步,重新坐下,推測道:“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沒問題,那一定是方位出了問題,剛剛那個位置,風水不好。”
喜歡釣魚的人總會找很多借口,尤其是喜歡釣魚但卻又釣不到魚的人,寬慰自己的借口就更多。
李子冀現在相信顧春秋的確看得很透徹,看穿了天下萬事萬物的本質,能隨時隨地找到寬慰自己的借口,自然很透徹。
“你今天沒練劍?”
今天沒有下雪,一如去年,年節當天總會是一個大好天氣,顧春秋沒話找話,想要轉移一下李子冀的注意力。
畢竟自己釣了一夜魚一無所獲,現在還被李子冀一直在旁邊盯著,總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沒有。”
李子冀看著湖面,心里在想著年節,在想著以前,也在想著洗劍宗這次的事情。
顧春秋干咳一聲,往旁邊又挪了挪:“也沒彈琴?”
“沒有。”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顧春秋現在覺得自己已經被架在了這里,上不來下不去,繼續釣魚,越釣越尷尬。
轉身下去,一夜一條魚都沒釣上來,也著實丟臉。
得找個臺階。
“這大過年的,你就沒什么事情想做?”
他看著李子冀,如果李子冀主動開口,那他放下魚竿豈不是水到渠成?
李子冀認真的想了想,目光微亮:“我的確還有一件事要做。”
顧春秋同樣兩眼放光:“那你自己做,千萬別喊我,我還想繼續釣魚。”
李子冀搖了搖頭:“不行,這件事必須你也要參與進來。”
顧春秋扭捏了一下,又嘆了口氣,戀戀不舍的放下魚竿:“既如此,那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