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樹閉目聞著鍋中傳出來的味道,發自肺腑的稱贊了一聲。
他還記得佛子第一次在家中做飯時候的場面,他從來都沒有吃過那么難吃的面條,難吃到偷偷倒給大黃狗,大黃狗聞了聞都干嘔吐口水的地步。
從那以后,王小樹就對佛子做飯有了陰影。
但佛子似乎樂此不疲,總是不停的嘗試,好在勤能補拙,現在總算是能做出一頓可口的飯菜。
佛子笑了笑,臉上帶著并不掩飾的高興,如果仔細去看甚至還能從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中看到一絲得意。
他劈柴劈得很好,喂雞喂得很好,就連教小男孩打修行基礎也教導的很好,現在就連做飯也做得很好,他覺得自己很滿足。
有關于師父這個稱謂,在最開始佛子是拒絕的,因為他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能力去做人的師父,可王小樹疑惑地問出那一句“不叫師父該叫什么”的話,他便認可了師父這個身份和稱謂。
因為他的確不知道該怎么讓小男孩稱呼自己。
高僧?小師傅?
前輩?
似乎都不太合適,那還是師父好一些。
這半年多的時間里,佛子的心境變得越來越平和,他依然沒有忘掉某些事情,但他已經能夠從容的面對。
“師父,我聽爺爺說,隔壁村子出了一位四境的修行者,整日神氣得很,到處欺負人。”
王小樹幫著往灶膛里添了一根柴,開口說道。
以前他沒機會接觸修道者,可自從佛子來了之后,他聽說了很多關于修道者的故事,對于以前眼中的那些大人物也有了清晰的認知,不再像以前一樣那般敬畏。
如果不打算做朋友的話,那么人與人之間最好要保持神秘和距離感,就像隔壁村子這件事,其實去年就有了不少的傳聞,只不過當時王小樹覺得對方可是修道者,是了不起的大人物,讓人畏懼也很正常。
可他現在對修道者有了了解之后,敬畏自然散去不少,類似于去年那般的想法當然也是不復存在的。
因為了解,所以能夠窺探神秘,自然便縮短了距離感。
就像圣朝有無數人視顧春秋為偶像,可若是這些人得知顧春秋也會在半夜去天香閣第九層偷看春光,想必心情會十分復雜。
彩云山腳下,金陵城四周,敢于明目張膽大張旗鼓欺負普通人的修行者自然是極少的,王小樹口中隔壁村子的那位四境修士其實也沒做什么,只是他的家人仗著其修為境界足夠高,在村里多了不少的蠻橫。
和怨聲載道四個字遠遠扯不上關系,但橫行鄉里還是可以用來形容的。
這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
可在王小樹眼中這就是在欺負人。
年紀輕輕的王小樹很想替天行道,身披霞光去到隔壁村子,手中拿著御賜神劍,高喊一聲惡賊伏誅,直接將其斃命。
但他現在還不能正式修行,更談不上一劍斬斷四境修士的頭顱,所以只能在心里想想,在佛子面前憤憤不平。
少年人總是嫉惡如仇的,尤其是當自己獲得了一點微末力量的時候。
經過了這半年多的修行,王小樹已經成了村子里的孩子王,就連大他好幾歲的人都打不過他,被追的滿村子跑。
“你想殺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