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彌漫,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丈許距離。
并沒有生火,因為完全不需要生火。
“你們異教這次除了要殺我之外,還有誰是你們的目標?”
黑夜很適合睡覺,但兩個人目前是絕對睡不著的,短暫的相處并不能消除彼此之間的戒備,李子冀閉目養神,隨口問道。
能和異教新神待在一起的機會并不多,若是能夠借此機會探聽一些異教的動向和消息也是極好的。
割草行動,相互取命,李子冀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是唯一的目標。
青裙姑娘似乎也沒有要隱瞞的打算,畢竟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還有神教的神官。”
“神官?”李子冀怔了一瞬,隨即詫異道:“神子沒有來嗎?”
青裙姑娘淡淡道:“神子沒有出現。”
之前在祁連山脈之前聚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神教的蹤跡,只不過李子冀并未在意,畢竟道門也沒有露面,類似于這種不喜歡拋頭露面也無可厚非。
他本以為神子雖然沒有在眾多勢力面前現身,但卻一定會參與割草行動的,沒想到神子竟然根本沒有參與。
神教的神子沒有參與割草行動,這實在是令人費解的一件事。
夜涌上了些許涼意,李子冀沒有再說話,他對于劍意的感悟再度有了精進,雖然距離傳說中的萬劍一依然遙遠,可總歸是在朝著那個方向前進著。
青裙姑娘忍受著體內的痛苦,月光灑在她輕蹙的眉頭,這位異教里權柄極高的新神在這一刻竟然生出了一種柔弱感。
或許受了傷的女人都會給人這種感覺。
她看著李子冀,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認真觀察這位近年來聲名鵲起的三千院弟子,想著在第二天地里發生的經歷,青裙姑娘輕蹙的眉頭更深了些。
她覺得李子冀并不是一個瘋子,既如此,他內心的演化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無數人血與火的選拔里,她出類拔萃的拿到了第一人的位置,成為了當之無愧的新神,論起經歷的生死,論起同輩之間的毒辣算計,青裙姑娘自認為這個世上沒人比得過她。
可現在,她發現自己竟然根本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
從始至終,看似自己一直占據優勢,可結果卻總被李子冀牽著走,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但的確無可奈何。
“如果你喜歡花,等回去祁連山脈我會給你摘一朵,我的臉上是不會長出花來的。”
始終閉目養神的李子冀忽然開口。
青裙姑娘忽然覺得有些惱火,側開身子開始專心恢復傷勢,棲封琴橫在她的膝上,安靜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