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
月光灑下,清輝像是一層毒藥。
趙府的下人全都慌神,不知這時候該怎么辦,就連內堂的小輩們都走了出來,驚疑不定的看著外面。
趙棠偏頭看著崔玉言。
崔玉言滿臉不解,顯然同樣也不知道為何如此。
前方,趙長生和趙亭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難以置信,以及驚慌之色。
事情敗露了。
哪怕現在三千院的人什么都沒有說,他們兩個依然明白了過來,難不成李子冀從無盡平原回來了?
不會,如果李子冀回來,洗劍宗一定會有消息傳來。
趙無疆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臉上還是保持著冷靜,陰沉著面容斥道:“今天是我趙無疆的壽辰,三千院這么做是什么意思?”
息紅衣沒有說話,顧春秋也站在他的身旁。
開口的仍舊是段書生,他微笑著,目光里跳躍著隱隱壓制不住的森冷,抬手輕輕招了招,遠處頓時有破空聲傳來,然后落到眾人面前,砸碎了墻下小亭。
“倒是忘了給趙家主送上壽禮,也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適。”
話落,眾人聚睛看去,那落在地面上的赫然是三具通體漆黑的棺材,此刻落在地上,棺材板滑落下去,里面似乎往外散發著滲人的寒意。
段書生看著趙無疆,臉上的笑容歸于冷淡:“趙家主,你喜歡我的這份禮物嗎?”
說著,他又看向了趙長生以及趙亭二人,指了指另外兩副棺材:“那是給你們準備的,當長輩的既然要死,你們做晚輩的當然也要陪著。”
平淡的聲音仿佛夾雜寒霜,眾人感覺渾身上下都冰的嚇人,抬頭看去這才猛然發現原來不知何時整個趙府都已經被一層薄薄的冰霜覆蓋。
散發著徹骨的寒意。
有人想要抽身離開,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最起碼離開趙府,可卻發現自己的雙腳被寒霜凍結在地面,無論再怎么用力也沒辦法抽離。
看著這些人的動作,段書生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鼻前:“好戲需要觀眾,既然來了,那大家就不要走了。”
所有人臉色都是為之一變,拼命想要抽離雙腿卻根本無法做到。
段書生笑容滿面,黑白分明的眸子掠過了一絲血線。
“師弟。”
身后的息紅衣呵斥了一聲。
剛剛生出的血線隱沒下去,段書生有些慚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實在抱歉,今天我好像有些過于興奮了。”
凍結雙腳的寒霜散去,所有人全都松了一口氣,想要離開卻又不太敢走,他們忽然發現這名三千院的弟子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趙無疆看著那三副棺材,整個人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質問著息紅衣:“息先生,三千院這是什么意思,如果趙家哪里有得罪的的地方,我可以賠罪。”
三千院只來了兩位大修行者,趙家有三位,可實力不是這么比較的,生死之間的戰斗也不是比哪一邊的人更多。
何況,鐘離還在小亭里看戲。
這位金陵刺史,本也是出身三千院。
息紅衣看著他,沒有表現出太多憤怒,因為憤怒是最沒有用處的情緒,這是每一位三千院弟子都清楚的事情。
可那不代表三千院會愿意被人算計,不代表他會容忍有人欺負到李子冀的頭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