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冀沒有生氣,只是仍舊抬頭看著天上:“如同這樣美麗的夜色,若是注定有一方被拋棄,那豈不是太過可惜?”
如果真的沒有第三個選項,山前山后必須選一個,那李子冀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價值更大的一方,可事情還沒到必須二選一那么嚴重的地步,既然如此,在那之前,他想兩個都要也在情理之中。
洛神都不置可否:“你什么都想要,最終很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對于尚未發生的事情,無論是再怎么爭辯也是不會有結果的,對于這一點二人全都心知肚明。
夜色漸深,七彩顏色已經隱退不見,熱鬧的魚龍鎮在深夜終于是重新恢復了平靜。
洛神都已經離開了,他來這里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救崔玉言,現在毀掉了奪圣丹,答應歐陽梨花的事情已經做到,順便還和李子冀說了些話,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自然沒有再繼續留下的必要。
星光下只有風還未停。
酒杯還沒空。
李子冀和崔玉言相對而坐,唐小風站在一旁,臉上的激動已經微乎其微,從李子冀摘下面具的那一刻開始,他激動的情緒就已經突破天際,直到現在方才平復了大半。
崔玉言聽李子冀說完了他離開祁連山脈,讓陳草乘坐馬車回到長安城吸引各方勢力的目光,自己則是去到姑蘇城找陳離昧問出南陵河神下落的整個經過,苦笑著連連搖頭,覺得自己實在是十分愚蠢。
“神夢澤河神幫了你這么大的忙,用不用登門道謝?”
崔玉言詢問道。
李子冀搖了搖頭:“這件事與神夢澤河神無關,只是我與南陵河神的恩怨。”
崔玉言聽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如果登門道謝,那就等于是告訴皇后神夢澤河神與此事脫不開關系,裝作陌生人路過,無論皇后心里怎么想,最起碼表面上是與虞風撇開關系的。
喝了幾杯酒,崔玉言話鋒一轉,忽然生出了濃烈的好奇心:“異教的那位新神就這么輕易將你放了出來,會不會是對你有意思?”
他想過不少理由,似乎都站不住腳,唯有這個看似荒唐的理由反倒是更有說服力。
李子冀無奈道:“你還真是什么都敢想。”
崔玉言又有了幾分醉意:“這可說不好,女人動了心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就像文若師兄進墓林,念念一直等在外面沒有離開過一樣。”
李子冀道:“明明件好事,從你嘴里說出來就變了味道。”
崔玉言打了個酒嗝:“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你真的和異教新神走到了一起,那豈不是世界和平?”
說著,自己就哈哈大笑起來。
李子冀覺得愈發無奈,暗暗后悔不該讓他喝這么多的酒,瞧著拎著酒壺手舞足蹈的崔玉言,搖了搖頭,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寂靜的夜晚里,兩個人的笑聲帶著一個人的疑惑,經久不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