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借的目光嚴肅且認真,他并非是在打雞血,而是因為能夠從天數卷活著走出來,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尤其是等最終的天問到來。
對于是否擁有未來這種事情,李子冀從來都是秉持著平淡的態度,畢竟未來如何都是由現在決定的,憧憬未來或許很重要,但永遠也比不上做好現在。
“梁先生先前所言,天問,所指的是什么?”
相較于生死之間,李子冀更想了解這兩個字的意思。
經過短暫的詫異之后,所有人都是如此,對于在場五十六位世界上最出色的年輕一代來說,或許真的如梁借所言要從天數卷活下來很難,但他們對自己很有信心。
大儒梁借看著李子冀,卻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后方才說道:“沒人知曉。”
從朝陽升起到現在,李子冀第一次皺起了眉。
就連佛子與神子,包括儒山的墨影也都是目光微凝,略感差異,觀圣卷要求在最終天問到來之時給出答案,但現在儒山卻連天問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沉默的風帶起茉莉花的香氣,卷在山野之間,青樹落葉從枝頭飄下地面,觸碰到泥土的瞬間發黃枯萎。
有人說這一生是不能落地的,但很少會有人懂得落地到底是什么意思,歸根是落葉的宿命,那么人的宿命是什么呢?
梁借忽然莫名其妙的問出了這句話,與觀圣卷看起來毫無關系的一句話。
慕容燕神情肅穆,為了迎接這一時刻的來臨,他昨夜洗了半個時辰的澡,今晨醒后又連續洗了三次手,換了身最干凈的衣服,他確認自己此刻已經一塵不染,唯有如此才能以最好的狀態走入圣卷之中。
東方木并未參與進來,他站在遠處,低頭思考著梁借的話,所謂宿命,是一個人逃不掉的結局,是一個人生下來就注定要做的事情。
青樹下的葉子悄然融入到了土壤之中,山上的茉莉花開的正盛,他一手摸著周郎童的后腦勺,心里在這一刻忽然對師尊畫圣生出了幾分愧疚。
他不會作畫,偏偏畫圣只有自己一個弟子,想來以后師尊終老,傳承也就斷了,莫非這就是師尊的宿命?
那么天問又是什么意思呢?
東方木忽然感到十分好奇,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于詩詞文章之外的事情生出如此濃厚的興趣。
每個人都在思考著,就連一向不喜歡循規蹈矩的茉莉兒也在思考著梁借的話。
天問,是否就是所謂宿命呢?
梁借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問出這樣一個與觀圣卷毫無相關的一句話。
李子冀很少會去在意根本弄不清楚的東西,但天數卷本身的意義還是給他帶來了一些壓力,這次的觀圣卷很可能存在特殊意義的感覺再度浮上心頭。
“喂,這老頭兒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茉莉兒挪到了李子冀身旁,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李子冀的胳膊,小聲詢問著。
感覺莫名其妙,故弄玄虛,但搭配上天數卷帶來的壓力,的確讓人感到緊張。
什么宿命,天問,不知曉之類的認真模樣,說的人云里霧里。
李子冀沒有看她,只是淡淡道:“意思是等進入到書中世界后,你最好早些找到兵奴或者祈禱不要碰見君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