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陳原雖然還沒回到長安,但兩封信里面的其中一封已經送到了禮部侍郎的手上,在朝會上當眾宣讀。
內容是慶蒼丞相呂玄與北海聯手,安插刺客準備要在陳原返程路上刺殺,信上還蓋著丞相的大印,并且筆跡完全就是呂玄的親筆。
這是大事。
尤其是慶蒼與北海竟然聯手要殺圣朝的禮部尚書,絕對是觸碰到了圣朝的逆鱗,但百官們第一時間卻全都保持著沉默,因為這件事實在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這么簡單。
陳原出使慶蒼是太府少卿站出來力薦的,而太府少卿是后黨太尉的人,現在出了這件事,是不是說后黨竟然開始與北海有聯系了?
哪怕只有一點可能,也沒人敢輕易開口,這實在是牽扯太大。
無人開口,禮部侍郎義憤填膺的斥責慶蒼不臣,并要求慶蒼對此事給出交代,否則便要大軍壓境,討伐慶蒼。
見他這副模樣,無論是圣皇這邊的人還是后黨那邊的人心里都開始犯起了嘀咕。
左右兩位相爺對視一眼,心里納悶陳原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怎么忽然之間就要和后黨短兵相接了,一點提前量都不給。
后黨一頭心里也摸不清脈,以前也有過類似的爭斗,可哪次都是不了了之,現在看禮部侍郎這樣子,好像要打破砂鍋查到底。
“陛下,諸位,此事證據確鑿,呂玄手信在此,那被白袍軍發現斬殺的三十幾位欲要刺殺陳大人的刺客尸體也正在運送到京城的路上,慶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不嚴懲,我圣朝還有何威望可言?”
禮部侍郎面容肅穆,義正言辭。
太府少卿現在冷汗直流,他萬萬想不到不僅沒有成功殺死陳原,反倒還留下了證據,現在可以說完全是落入了被動,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道:“單憑這封信可還說明不了什么,丞相大印可以被盜,就連字跡也不排除被仿的可能,單憑這一點就妄下定論還為時過早,說不定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北海的陰謀,目的就是為了引發圣朝與慶蒼之間的戰爭,從而坐收漁翁之利。”
禮部侍郎盯著他冷笑道:“丞相大印還能被盜?說出來也不怕讓人笑話,我倒是想問問太尉大人的官印可曾被盜過?”
禮部侍郎今天的攻擊力有些嚇人。
太尉看著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就好像這件事完全與他無關一樣:“依你之見,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總不能真的派兵去打。
禮部侍郎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淡淡道:“既然此事與慶蒼丞相呂玄有關系,那很簡單,直接派人去慶蒼國問一問不就得了,屆時如何處置,看過他們的答復再說也不遲。”
從火力全開到風平浪止,禮部侍郎的轉變讓人愈發看不透。
不過這件事討論到這里就算是有了定論,朝會散去之后,圣朝便向慶蒼問了此事。
慶蒼國君聽聞后大驚,立即召見呂玄質問。
丞相呂玄誠惶誠恐,這才發現原來丞相大印早已經不知何時被盜走,自己也從來都沒有寫過什么要殺陳原的親筆信,一切都是北海的陷害。
饒是如此,慶蒼國君依然將其狠狠地訓斥了一番,并且親自上書圣皇,言辭誠懇的解釋慶蒼照看不周等等,并且送上諸多資源賠償,同時保證會徹查到底,問罪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