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和軒轅寧的臉色略微有些蒼白,那是因為承受極大壓力而對身體造成的負面影響,他們心里的那根弦始終緊繃著,不敢有絲毫懈怠。
客棧門前站著一個人,懷抱長劍雙臂環在胸前,目光盯著車上的陳三和軒轅寧二人。
陳三握緊了刀,指節微微泛白。
軒轅寧盯著這人,冷聲道:“圣朝武差做事,讓路。”
朝廷的名號向來很管用,只是這一次卻并沒有起到效果,那名攔路之人冷笑一聲:“我與李若有生死之交,現在李若卻死在了李子冀的手上,于情與理于義,我都應該討個說法。”
軒轅寧道:“李若勾結北海,此乃死罪,你難道也想陪著他一起死?”
攔路之人淡淡道:“據我所知,勾結北海之事到底如何還未有定論,現在只不過是你等的一面之詞,如何能做數?人所皆知,洗劍宗與國公府聯姻,陳草嫁給李若,而陳草又和李子冀不清不楚,萬一是李子冀心存嫉妒勾結北海陷害謀殺李若又當如何?”
陳三目光陰沉,果然,只要這些人想找茬,那就能說出一千個一萬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出來。
哪怕牽強,卻也終究算是一個理由,讓人無法反駁。
軒轅寧握著刀:“你想死?”
攔路之人面帶不屑的看著他們二人:“就憑你們?我奉勸你們最好讓路,讓我親自問問李子冀,否則動起手來,你們兩個與李子冀蛇鼠一窩陷害國公府,我當街殺了你們也沒人能追究我。”
攔路之人抱著劍,穿著一身普通衣裳,看不出來頭。
陳三刀已經出了半鞘,只是被軒轅寧抬手壓住。
“怎么,要動手?”攔路之人瞇眼看著。
軒轅寧忽然朝一側讓開了一步:“你說得對。”
攔路之人眉頭一皺。
軒轅寧接著道:“李縣侯就在車廂里,你大可以自己去問。”
攔路之人將目光放到了車廂上,那里十分安靜,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但對于一位三境修道者來說還是能夠察覺到里面均勻地呼吸聲。
李子冀的確在里面。
從重傷垂死的傳言流出至今,李子冀就從未露過面,一直都在車廂里養傷,他是不是依舊昏迷不醒?
還是早已經醒了過來?
兩位武差將路讓開,攔路之人反倒是陷入了兩難之地,目光不停變化,他當然想去掀開那個車簾看一看里面,他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李子冀。
可倘若李子冀已經醒了呢?
那他絕對相信,只要自己掀開車簾,等待自己的絕對是身首異處。
“閣下請便,我們還要趕路,先進去吃飯。”
軒轅寧對著攔路之人淡淡開口,然后帶著陳三走進客棧要了兩份面條和一壺酒。
馬車已經沒有人看守,攔路之人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目光死死盯著那節車廂,就這么在客棧門口站著,身上已經落了一層雪,直到軒轅寧和陳三已經吃完了面條,喝完了酒,重新走出來駕車離去之后,這攔路之人方才鐵青著臉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