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放不下普陀山,放不下佛塔,放不下心中的佛。
李子冀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道:“所以佛門打算殺我。”
戒難雙手合十又行了一禮:“佛主所見總不會是假的。”
佛主所見當然不會是假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根源上解決問題,根源是什么?
李子冀。
只要殺了李子冀,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而且最關鍵的是佛門僧人,包括戒語等人都不會因此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既然佛主所見為真,那么李子冀劍斬佛塔普陀山,自然就是佛門眼中之邪魔,殺邪魔,自當道理萬全。
長覺寺只是開始。
李子冀看了一眼遠處的馬車,戒語戒心戒念三人的尸體還在馬車之中,他又將目光放回到了小和尚戒難的身上,平靜的目光中帶著漸漸升起的鋒芒:“我不會對尚未發生的事情負任何責任,我也不會向佛門解釋任何事情,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小和尚戒難看著李子冀,目光有些忐忑。
李子冀道:“我不會對任何來挑戰我的人手下留情,如果佛門真的做好了要殺我的打算,那也要做好被我殺死的準備,我保證,佛門會死很多人。”
身為全天下最強大,最頂尖,底蘊最深厚的大修行勢力之一,從未有人敢對佛門說出這樣的話。
可戒難雖然年紀不大,境界不高,但他知道李子冀說的這話并沒有水分,要來殺眼前這位早已名滿天下的三千院弟子,那就要做好被反殺的準備。
李子冀轉身離開,走回了長安城。
這里發生的事情被一些人看在眼里,或是過路客人,或是各家路過的探子,此刻全都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天秘聞一樣,滿臉難以置信的遠遠觀望著。
戒難看著李子冀離去的背影,他也不知道這么做到底是不是對的,可事情既然已經開始了,那總要有個結果。
他回到了馬車上,看著車廂里被草席包裹的三具尸體,臉上再度露出了悲傷之色,雖然四人是師兄弟,但戒難進入佛門這幾年時間跟隨師父的時間反倒不多,更多的時間都是跟在戒語戒心戒念三位師兄身旁修行。
“這不能怪李縣侯,畢竟是我們主動找來的,但今日因已種下,來日果又會何時生長出來呢?”
戒難駕著馬車在雪道上飛奔出去,朝著長覺寺而去。
古往今來,只有用過去的事情去決定未來,還從未發生過用未來的事情來決定現在,一個人以后注定作惡,但現在還沒做惡,那這個人算是好人還是惡人呢?
現在又該殺還是該留呢?
戒難想不明白,他忽然想見一見佛子,也許只有佛子才能為他解惑。
佛門在長安城外五十里建了一間長覺寺。
長覺寺來了四位僧人挑戰李子冀,生死戰,地點是城外石亭,李子冀安然無恙,四位僧人死了三個,理由是什么還沒人知道。
這個消息很快就在長安城傳開,像是春風消融冬雪,遍地生花。
長安百姓在震驚憤怒之余也都忍不住生出了一絲好奇,想不明白為何一向不爭的佛門忽然間就要過來挑戰李縣侯,還是生死戰。
“大概...是為了揚名?”
“佛門弟子什么時候在意過名氣?”
“這話倒是,那能是為了什么?總不可能是李縣侯做了錯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