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覺得他一定會來參加焚香節?”
崔文若道:“因為衛師兄一定很想贏過顧春秋,焚香節悟道,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李子冀并不這么覺得:“就算是他悟道精進,也不可能是顧春秋的對手。”
崔文若并不否認這一點:“也許,衛師兄只是想贏過自己。”
當年之事直到如今,衛酒徒始終都不曾露面,過不去的就是自己心里那道坎,用儒修的話來講就是文心蒙塵。
焚香節充滿了偈語箴言,如果能從中有所感悟,衛酒徒或許可以借此勘破心魔。
崔文若看著窗外,他當然沒有見過衛酒徒,但只要是梨園弟子就不會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好奇之余也充滿了遺憾。
也許這次能見到。
不過他反倒是不希望衛酒徒能夠勘破心魔,心魔去除后必定還要再去挑戰顧春秋,那不是好事。
......
......
新歷三十五年三月十一。
朝歌。
小劍仙站在木樓外,回首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且熟悉的人,那一抹永遠掛在臉上的灑脫隨意此時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他的臉上只有厭惡和冷意。
想要在歐陽梨花的臉上看見如此冷淡的漠然表情是一件非常少見的事情,站在木樓外那個人一定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
木樓外站著一個男人,大概三十歲上下的模樣,穿著很普通的衣服,腰上別著一把很普通的劍,長發披在肩上,唯一不普通的就是那張臉。
那是一張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桀驁不馴的一張臉,仿佛就算是面對圣皇這樣的世上最頂尖的強者那張臉也不會有半點屈服的退讓。
但這張臉上卻長了一雙很普通的眸子。
任誰見了都會覺得很普通,那雙眼里的目光甚至不如酒樓里的店小二有神采,可歐陽梨花知道,這雙眼睛從前遠比那張臉還要更加的桀驁。
“你竟還活著。”
歐陽梨花冷笑一聲,微嘲開口。
這男人就是衛酒徒。
他能夠感受到衛酒徒身上的氣息,這些年來不僅沒有半點進步,反而還退步了不少。
衛酒徒看著面前的小劍仙,圣朝三公子名滿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圣朝之外諸如神教儒山佛門這樣的地方對三公子也是禮遇尊敬。
他本也應該有這樣的地位和名聲。
“勉強還活著。”
衛酒徒露出了一個笑容,帶著平靜與自嘲,只是無論如何也看不見半點曾經的傲氣。
歐陽梨花看著他,許久之后收斂了眼中的厭惡和冷意,嘆了口氣:“還走不出?”
衛酒徒道:“起碼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