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冰凌的眸光微凝,隨后道:“謝謝。”
原來我是那個特殊的朋友。
蘇無際:“我都帶他們大保健。”
岳冰凌:“……”
蘇無際推著岳冰凌,走上了臨江大學著名的林蔭道,輪椅的橡膠輪輕輕碾過落葉,發出了輕微的沙沙聲,像是秋天在低聲絮語。
岳冰凌微微仰起臉,望著頭頂上斑駁的樹影,陽光像是被篩子篩過一般,細細碎碎地落在她的臉上。
三三兩兩的大學生抱著書本,小聲交談,渾身都透著青春的氣息。
這一刻,岳冰凌的心里真的體會到了一股很少體會到的寧靜。
她平日里的工作狀態,總是風風火火,雷厲風行,每一步驟都要和效率緊密掛鉤,每一次查案都要提防背后的刀光劍影。
岳冰凌對自己的要求嚴苛到了近乎變態的程度,就連刷新聞都覺得在浪費時間,什么時候有過這么放松的時刻?
走出了林蔭道,蘇無際繼續推著岳冰凌,朝著臨江大學的標志性建筑圖書館走去。
路過一棵銀杏樹,一陣輕風吹過,金黃的葉片正打著旋兒落下,岳冰凌輕輕伸出手來,接住了一片從自己身邊飄落的葉子。
她捏著銀杏葉,對著陽光看了看,葉子的脈絡清晰可見,里面似乎蜷縮著它這一生所積攢的陽光。
蘇無際:“這葉子有什么好看的,臨大的路邊到處都是。”
岳冰凌卻搖了搖頭,道:“我以前有很多的樹葉標本。”
說著,她把那片樹葉小心的放進了上衣口袋。
這個動作,頗有些珍而重之的感覺。
對別人來說,這是尋常無比的風景,可每天疾步匆匆的岳冰凌,卻是很久沒有注意到了。
“以前很多標本?是什么時候?”蘇無際問道。
“小學和初中。”岳冰凌的話似乎多了一些,“滿滿兩大箱日記本,全部貼滿了漂亮的樹葉。”
她在平日里說話,都是陳述句居多,可在剛剛那句話里,卻難得的用了個形容詞。
岳冰凌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從什么時候起,不知不覺間忘記了那些愛好。
走到了圖書館前,蘇無際忽然開口說道:“我給你拍張照片吧,留個念。”
岳冰凌輕輕摩挲著口袋里的銀杏葉,隔了好幾秒鐘之后,才點點頭:“好。”
拍照鍵按下的瞬間,恰有麻雀掠過,岳冰凌耳后的碎發被風掀起,露出了修長的脖頸和白皙的側臉。
“拍的真好,景美人更美。”蘇無際笑道。
“給我看看。”岳冰凌淡淡地說了一句,把手伸出去。
在蘇無際的手機屏幕上,有著一個不茍言笑的姑娘,但和平時的嚴肅相比,她的面部線條明顯微微柔和了一些,和秋天的微涼與金黃相映襯,似乎相得益彰。
在照片所封存的這一片秋天里,岳小姐坐在陽光下,背后圖書館的玻璃幕墻,把秋日的太陽熔成了蜜糖色。
“莫名覺得這張照片很和諧。”蘇無際說道,“嘖嘖,主要是我的拍照技術太好了。”
“發給我。”岳冰凌把手機還給了蘇無際。
發給我,這三個字,無疑代表了女生對男性拍照技術的最高認可。
但岳冰凌在面無表情地說完了這三個字之后,似乎覺得有些沒禮貌,又補充了一句:“謝謝,蘇副組長,你拍得很好。”
蘇無際說道:“你以后別喊我蘇副組長,喊我蘇無際,或者無際,都可以。”
“好的,蘇無際。”岳冰凌說道。
然而,蘇無際卻笑了起來:“還是喊無際吧,我們現在是朋友。”
岳冰凌抿了抿嘴,糾結了一下,終于喊出了口:“無際。”
這一聲喊得似乎有點艱難。
蘇無際笑了起來:“那我就喊你冰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