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個小時之后,客廳門終于打開了。
三只中華田園犬齊齊站了起來,就像等著主人來喂食一樣。
江晚星率先走了出來。
她的俏臉之上雖然仍舊沒有太多表情,但更沒有出現凜冽的殺意,甚至,連一絲怒氣都瞧不見。
蘇無際一看到江晚星的這幅表情,便隨之放下心來。
“晚星……”白旭陽的一顆心顯然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撓了撓后腦勺,尷尬地笑道:“你和白牧歌聊得怎么樣啊……”
江晚星說道:“牧歌姐要走了。”
“要走了?去哪里?”蘇無際立刻問道。
“去新加坡。”這時候,穿著一身白色風衣的白牧歌,已經走了出來。
她的手邊,還有一個28寸的白色行李箱。
深秋的風輕輕吹拂她的長發,配上那受傷之后仍舊顯得蒼白的面頰,平添了一絲離別的蕭瑟味道。
蘇無際一皺眉頭:“你的傷還沒好,去什么新加坡?在國內老實呆著不行嗎?”
白旭陽:“受傷?受什么傷?”
白牧歌沒搭理自己的老弟,她凝視著蘇無際的面龐,明顯能感覺出他對自己的的擔憂與關心。
這樣的關心,她會接受,但不會聽從。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里,好好對晚星。”白牧歌對蘇無際說道。
顯然,她去意已決。
江晚星站在一旁,聽了這句話,眸光微閃,眼湖的波紋之中盡是復雜與感嘆。
蘇無際一把抓過了行李箱的拉桿:“白牧歌,你別任性,你給我留下來養傷……”
他的另外一只手,還想去抓白牧歌的手腕,卻被后者一甩手,躲開了。
“我出國散散心,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的。”白牧歌沒什么表情,說道,“你們不要送我,也不要聯系我。”
蘇無際:“那我送你去機場。”
白牧歌卻再度拒絕了:“沒必要,讓司機送我就行了。”
蘇無際當著眾人的面,直接說道:“我怕你跑了,不回來了。”
然而,白牧歌卻抬起了左手,在蘇無際的面前晃了晃。
在朝陽之下,那翠綠欲滴的鐲子,似乎匯聚了世間最熱烈的生機,正閃著動人的光。
她的眼光柔和,聲音更是罕見的輕柔:“被你家晚星拴著呢,跑不了。”
聽到這句話,江晚星笑了。
只是,笑著笑著,她抬起手來,輕輕拭了拭濕潤的眼角。
蘇無際愣在了原地,幾秒鐘之后,他看到江晚星那空空的手腕,才恍然大悟。
“晚星,你這……”他的話沒說完,被洶涌而起的情緒噎在了喉嚨里。
江晚星輕笑著搖了搖頭,往蘇無際的旁邊靠近了一步,輕輕挽住了他的胳膊。
而這時候,白牧歌已經上了車,司機則是把行李箱放進了后備廂。
靜靜地坐在后排,白牧歌沒有往幾人的方向看上一眼,深秋的晨光透過玻璃,灑在她那蒼白到近乎半透明的臉上,竟是透出一股美艷不可方物的感覺來。
車子緩緩開動,白旭陽回過神來,看了看江晚星和蘇無際,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