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際咧嘴一笑,說道:“您就沒什么要交代我的?”
“你鬼主意一向很多,我沒什么要交代的。”蘇銳說道,“真要說,那就一句話。”
頓了頓,他說道:“凡事靠自己,不要啃老。”
“……”蘇無際撇撇嘴:“我不信,您肯定有話對我說,不然不會專門來一趟。”
他堅信,以老爸的行事風格,剛剛對江晚星所說出的那句“一定會有好消息”的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蘇銳話鋒一轉,說道:“你從德弗蘭西島帶回來的那個面具女人,已經審出來了。”
蘇無際的眼睛一亮:“終于吐口了?調查局審出來的嗎?”
“不是,她受過非常專業的反審訊訓練,在調查局的手里堅持了很久。”蘇銳說道,“我從必康養老院里叫來幾個人幫忙,這才審出來的。”
顯然,想都不用想,這審訊過程必然極其殘酷,完全超越人體的承受極限,至于什么審訊規定,肯定早就拋到了一邊。
蘇無際:“她是卡門監獄的人嗎?”
蘇銳搖了搖頭:“她不是來自于卡門監獄,而是一個叫‘禁錮黑淵’的勢力,總是打著卡門的旗號招搖撞騙,這一點上,方嵐霜一直被欺騙了。”
曾經,卡門監獄是黑暗世界里最神秘的勢力之一,外界都不知道這個監獄的后臺到底是什么,他們只要收到足夠的錢,連黑暗世界的十二天神都敢抓,給多少錢,就關押多長時間,從來不擔心會被報復,簡直是世界上最講信用的私人監獄。
只是,這些年來,卡門監獄似乎已經沒落了,已經很久沒有消息傳出來了。
“禁錮黑淵?我怎么沒聽說過這個勢力?”蘇無際說道。
“我之前聽說過,但并沒有當回事兒,但最近發現,這個勢力可能已經秘密存在了很久。”蘇銳難得在兒子面前露出了鄭重的神色,“不僅做一些秘密關押的生意,甚至還涉及了人體改造,不簡單。”
蘇無際不禁想起了那位被高科技手段強行拉進神忍大門的東鄉浩平,他立刻問道:“那個女人還說什么了嗎?”
蘇銳說道:“她的級別不算低,知道很多東西,但并不知道墜機案的具體細節,也不知道這個禁錮黑淵的總部在哪里,你這次去非洲,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蘇無際點點頭:“謝謝老爸。”
蘇銳拍了拍兒子的大腿,說道:“注意安全。”
其實,父子之間的關心,往往都是點到即止,并不用言語來表達。
蘇無際能體會到老爸的關心,他想了想,又問道:“對了,關于那沙翼傭兵團,和這禁錮黑淵,會不會有什么關系?”
蘇銳淡淡說道:“不管有沒有關系,把和這幫沙蟲有關的勢力一個個找出來,全部干掉。”
前面負責開車的上校秘書一直沒插嘴,但當蘇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似乎覺得,整個車廂的溫度都隨之下降了不少,那位平時經常在司令部打牌的男人,似乎露出了當年叱咤風云的崢嶸一角。
…………
過了一會兒,蘇銳率先下車了。
“我送送您。”蘇無際也開門跟下來了。
蘇銳的手放在兒子的肩膀上,他看著面前那張年輕的臉,說道:“需要支援就開口,別硬撐。”
蘇無際笑了:“那還是算了吧,我要是落到被您支援的份兒上,那可太丟人了。”
“遇事多個心眼,等你回來,給你擺一場酒。”蘇銳說道。
上校秘書扭頭看到,蘇銳的拇指正摩挲著兒子的肩膀,動作輕得像在擦拭狙擊鏡上的霧氣。
車窗外,陽光正熱烈,將兩人的輪廓蝕刻成沙漠里的胡楊——
一棵早已扎根深處,一棵正在拔節向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