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十八歲的南非姑娘,此刻在逼近著膽量的承受極限,就連牙關都開始控制不住地發顫。
當成年人的世界開始對她露出獠牙,這個自詡為很聰明的女孩便選擇徹底蜷縮在了那個華夏青年的身后。
但是,那位身上沒有多少活人氣息的黑衣人始終都沒有講話,似乎在把時間留給蘇無際和那個華夏礦工。
緩了半分鐘,那個華夏礦工才喘著粗氣,說道:“我是首都軍區……第一集團軍……第一師,師屬裝甲偵察營副營長,少校李斌良,曾擔任過江司令的警衛員……”
說完這句話,他眼角的淚水已經無法控制的流出來了。
在那架專機上,身為少校的李斌良應該是軍銜最低的了,可是,江秉辰卻仍舊愿意帶上他出國考察,提攜培養之意顯然極為明顯。
可惜命運不可預測,近七年的時間,把這個曾經前途無量的青年校官,變成了一個滄桑的中年,皮包骨頭,生命之火搖搖欲墜。
蘇無際立刻立正,敬了個禮,喉嚨滾動,聲音微顫:
“太好了,李營長,我已經找到了邱國棟主任和方嵐霜阿姨,您是第三人。”
聽了這句話,李斌良的眼淚更加洶涌:“嫂子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蘇無際問道:“您有江司令的消息嗎?”
李斌良說道:“江司令……我一直以為江司令被關在這里面,所以一直在尋找機會往深處探……”
蘇無際的眼睛豁然大放精芒:“您見過江司令?他還活著嗎?”
如果能找回江秉辰,蘇無際簡直不敢想象,江晚星屆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李斌良說道:“見過,我見過……”
蘇無際的心臟陡然一緊,無窮的希望之光在他的眼睛里亮起來!
李斌良說道:“之前,我被押送到這里當勞工,過了大概半年,看到江司令從一臺車上下來,被帶進了這個4號礦坑里……我在一年后才輪到進入這個礦坑干活,這幾年探遍了所有的坑洞,卻始終沒有再見到老首長……”
“李營長放心,剩下的事情,請交給我。”蘇無際很認真地說道:“我一定會找到江司令,找到所有人,把他們都帶回來。”
李斌良重重點頭,本來已經缺水的身體,仍舊在持續不斷地流著淚,這個青年的話,給他帶來了一種極強的信服力。
“太好了,我這些年的堅持,沒有白費,沒有白費……”李斌良哽咽地說道。
那個黑衣人此時終于緩緩轉過身來了。
他的目光落在蘇無際的身上,打量著這個年輕男人,雖然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康妮能夠覺察到,他對蘇無際明顯很感興趣。
這個黑衣人的面龐籠罩在陰影里,完全看不清楚到底有著怎樣的表情。
“這位前輩,我想帶我的這位同胞離開,可以嗎?”蘇無際直視著這個黑衣人那被陰影籠罩的臉,問道。
“你來到這里之后,始終在跟他講話,這讓我有點不開心。”這個黑衣人開口說道:“所以,你要想辦法讓我開心,你們才能離開。”
這語氣里透著玩味,甚至有點變態,讓人很難把這當成正經話。
蘇無際說道:“好,我們該怎么做,才能讓前輩你開心呢?難道說,你要殺了我們?”
眼前的一切,都透著強烈的詭異,蘇無際知道,只有迅速離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越是拖延,越是夜長夢多。
蘇無際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他敢肯定,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一只無形的手在翻云覆雨。
“放心,我不會殺你們的,我被關在這里這么久了,好不容易見到了幾個大活人,得讓你們好好陪陪我才行。”這個男人說道。
他的華夏語還算標準,但有些翹舌音還是暴露了他西方人的身份。
“被關在這里?”蘇無際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的用詞,立刻問道。
眼前的黑衣人給他帶來了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這種感覺,蘇無際只在自己的師父師母身上看到過,擁有這種實力,誰能把他關在這兒?
“這不是你們該關心的事情。”這黑衣人說道,“你們應該關心的是,只有把我哄開心了,我才能給你們指明離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