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著疼痛的胸口,劇烈咳嗽了好幾聲,才說道:“我記不清楚了,但他們在被送來的時候,應該都因為某個事故而快死了,被禁錮黑淵每次送來的飯菜吊住一口氣,也只有黑淵的飯菜,才能維持住他們的生命體征……對了,好像很久沒人送飯來了……”
顯然,范斯主教口中的“飯菜”,所指的當然不是食物!
在石室的角落里,有著十幾個銀色的金屬箱子,箱子里裝著的都是空空的玻璃瓶和注射器。
岳冰凌不禁問道:“很久沒人送飯?具體是多久?”
范斯主教搖了搖頭:“那可不記得了,好像上次來人說過,這些重傷員們已經用不著吃黑淵的飯菜,也能平穩地活下去了。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要醒來了。”
頓了頓,這位蒼老的主教又說道:“但我不行……我不吃東西,一定會餓死的。”
蘇無際不在意范斯死不死,他挨個石床確認了一下,每個人都還有脈搏,并且脈象很平穩。
他的眉頭皺著,說道:“這么說來,是禁錮黑淵救了他們?可是,黑淵為什么不把他們送回華夏呢?”
以范斯現在的思路狀態,大概想不明白這么復雜的問題,他也懶得想,而是說道:“我累了,年輕人,你贏了我,可以走了。”
蘇無際說道:“我想把所有人都帶走。”
范斯又想了想,隨后說道:“那很簡單,讓他們也打贏我。”
蘇無際:“……”
這十四名華夏軍官,此刻對外界并沒有感知,近乎于植物人了。
讓他們打贏范斯?這不是開玩笑嗎?
蘇無際大概已經知道了,是之前那個猶如僵尸一般的黑衣死變態,逼著自己打破了幾個動作之間的力量流轉壁壘,使得自己的力量洪流更加兇猛,將整體的戰斗力生生拔高了一截。
而現在,蘇無際已經把體內狂暴亂走的力量全部轟出去,整個人進入了清醒冷靜的狀態。這種狀態下,雖然在暴力輸出方面不如剛剛把范斯主教一拳打退的時候,但比起進入礦洞之前,還是有了很明顯的提升。
在這種身體狀態的支撐下,他不介意再跟這位紅衣主教好好戰上一場。
岳冰凌說道:“主教,我們想要帶他們離開,他們的身體狀態已經很虛弱了,我想,憐憫世人的天東教廷,應該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在這里。”
岳冰凌很少說那么長的話,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會說。
此時,這句邏輯清晰的話,直接讓范斯陷入了沉默之中。
蘇無際有點意外于岳冰凌的表現。
他用力握了握對方的手,后者也用力反握了兩下。
“我想想……我好像確實是個神父。”范斯走到了一旁坐下來,雙手晃著腦袋:“我已經想不起來很多事情了,但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好吧,你們現在走吧……教廷就應該是憐憫世人的,需要我幫忙嗎?”
岳冰凌松了一口氣。
蘇無際說道:“如果主教先生能幫我們把他們全部抬出去,就太好了。”
范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說道:“不不不,那個家伙說過,我只能給打贏我的人指明道路,多余的忙不能再幫了。”
說著,他站起身來,走到了宮殿的最后方,說道:“穿過后面的這條墓道,你們就能徹底離開禁錮黑淵,抵達光明之所在。”
“謝謝您。”蘇無際很認真地說道。
他背上了一名華夏軍官,轉頭一看,岳冰凌也背了一人。
其實,以蘇無際的力量,同時背好幾個都不成問題,但他擔心這些華夏軍官的身體狀態太脆弱,于是只能一次背一人。
他們隨后走進了宮殿后方的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