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機之后,他便給自己戴上了眼罩,很快進入了睡眠狀態里。
這一段時間以來,為了應對與杜卡羅的這一場決戰,雪人幾乎不眠不休,但是,他的疲累從來不會在其他銀月同僚的面前表現出來。
過了一個小時之后,雪人的眉頭皺了皺,隨后醒了過來。
現在,脊椎處老傷的疼痛讓他很難睡個整覺。
“終于醒了?”一道聲音從旁邊的座位傳來,“我看你太累了,怕打擾到你,讓你補個覺,不然,以你現在的狀態,咱倆要是打起來,別人會說我欺負你。”
雪人扭頭一看,旁邊坐著一個看著報紙的男人。
他把報紙放下來,露出了一張中年男人的臉。
此人看起來四十幾歲,棕色的頭發,鷹鉤鼻子非常夸張,發際線挺高的,腦袋頂上的頭發有些稀疏。
“你是誰?”雪人問道。
“我是來抓你的人。”這是鷹鉤鼻淡淡說道:“你可以叫我邁耶斯。”
雪人微微一笑:“來自哪里?不會是杜卡羅那個始終藏著不露面的八星獵殺者吧?”
邁耶斯搖了搖頭,嘲諷的說道:“杜卡羅還沒有資格用他們的評級體系來評價我的實力。”
雪人說道:“我感覺得出來,你很強。”
邁耶斯說道:“那你能不能感覺的出來,我是否能活捉你這個銀月指揮官?”
雪人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是在客機上。”
他們一旦真的打起來,所形成的勁氣余波都會讓這飛機失控墜落。
“那你覺得,用這飛機上的所有人,來交換你的性命,是不是一件很劃算的事情呢?”邁耶斯淡笑著說道。
他明知道身邊的乘客是銀月指揮官,卻沒有絲毫發怵,而是自信滿滿,似乎覺得自己一定能拿下他。
而雪人也能夠感覺到,從邁耶斯身上散發出來的這種自信,并非狂妄自大,而是有著強大的實力作為支撐的。
雪人說道:“我并不在意這艘航班會不會墜機,銀月也從來不在乎波及普通人的性命。況且,如果墜機,你也得死。”
邁耶斯說道:“你撒謊了,銀月在動手的時候,一直顧忌著普通人。”
雪人呵呵一笑:“那你肯定是沒讀過銀月的殺手準則。”
邁耶斯說道:“準則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雪人淡淡道:“如果能殺了你,我不介意讓這飛機上的所有人都死掉。”
邁耶斯說道:“那你不妨抬頭看看,在你的左前方,第五排,有個扎著蝴蝶結的十八歲少女。”
雪人看到了。
那個女孩似乎正在和旁邊的母親小聲地聊著天,透著滿滿青春的味道。
“然后呢?”雪人冷笑著說道:“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么一個普通人究竟是死是活?”
“十三年前,你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才五歲。”邁耶斯說道。
“什么?”雪人的眼睛終于出現了一抹波瀾。
之前,在這個邁耶斯沒把杜卡羅八星放在眼里的時候,他的眼睛里都沒有出現任何的情緒波動。可是現在,他又忍不住地抬頭又看了那女孩子幾眼。
“五歲的孩子,當時卻已經丟了四年了。”邁耶斯說道:“你在阿姆斯特丹救了她,把她交給了身在羅爾斯的父母。恰巧,這個女孩十八歲的成人禮,就是一場莫桑科羅島的旅行。”
雪人口罩下的面龐沒什么表情,聲音卻冰冷如亙古不化的寒冰:“你們真該死一萬次。”
他并不是不在乎航班上所有旅客生命的人,這些年來,銀月的大部分行動,都會避免傷及無辜。
但是,看到這個被自己救過一次的女孩,已經長了這么大了,雪人真的不忍心再看到她的花季生命凋零在印度樣的海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