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按照金河律的想法,他是要把李世勛培養成為未來的金家家主或是南麗總統的,自己兒子必須成為最完美的那個人,一丁點錯都不能犯。
金在旭瞇了瞇眼睛,眸子里釋放出了些許危險的光:“你會眼睜睜地看著金河律死掉嗎?”
李世勛自嘲地笑了笑:“大哥,你覺得我適合坐在現在的位置上嗎?”
金在旭說道:“你做的比所有前任都好。”
“那并不代表適合。”李世勛說道,“事實上,我從來都不喜歡這個位置,大哥,我是被你和我父親硬推上去的。”
金在旭又瞇了瞇眼睛,冷笑了兩聲:“呵呵,現在開始覺得自己身不由己了?”
李世勛搖了搖頭,解開了手表,手背貼住桌子,掌心朝上。
他的手腕處,露出了兩道細小的刀疤。
包間里的氣氛明顯有些凝重了。
李世勛指了指其中一道顏色稍淺的疤痕,說道:“我上大學時,父親不同意我和初戀女友在一起。”
“那女孩的家境不太好,是釜濟島的漁民。”李世勛的眼睛里顯現出了回憶的神色:“父親不同意我和她的戀愛,但我們感情極深,還是偷偷聯系。”
“后來呢?”金珉赫插嘴問道。
他們都知道,后來,李世勛娶了林家的一個女孩為妻——但那只是表面上的故事。
“后來,我的初戀女友……失聯了。”李世勛平靜地說道,“不止是她失聯,就連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仿佛一夜之間,人間蒸發。”
此刻,他的神情之中,有著一層痛苦的底色。
金在旭瞇了瞇眼睛:“金河律做的?”
“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是我父親干的,可我知道,就是他。”
李世勛繼續說道:“我在少年時期養過一條狗,那是我最好的伙伴。我父親不想讓我把那么多的注意力傾注到一個寵物身上,于是,當我某一天早晨醒來之后,那條狗不見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金珉赫輕聲說道:“所以,你在女友失蹤之后,選擇了割腕自殺?”
李世勛點點頭,隨后自嘲地笑了笑:“但是沒死成。剛剛割完手腕,我父親幾乎立刻就發現,于是我就被送到醫院了……后來我才知道,他在我的臥室里安裝了不止一個攝像頭。”
他的每一句話,都讓人感覺到無比的窒息。
李世勛隨后指了指手腕上的第二道痕跡:
“這一道是在兩年前……選舉成功的那天。”
在所有人看來,兩年前的那一天,是李世勛人生中最風光的時刻,可是,卻是他承受著無盡痛苦的一天。
他在那個位置上兢兢業業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他想做的。
“我不知道你經歷過這些。”
金在旭搖了搖頭,舉起了酒杯,說道:“不要連任了,祝你快樂些。”
李世勛釋然地笑了笑,舉杯說道:“不,我現在已經輕松許多了。”
…………
人世間的悲喜從不相通。
就在三兄弟正聊著人生的痛苦底色之時,樓上的房間里,金奧莉和蘇無際,卻在感受著生命中莫大的歡愉。
蘇無際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月色,倒吸了一口冷氣,感慨道:“我的天,你這是怎么練出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