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夏和瑕蝶她們最終在風景秀麗的平臺上,找到了一位表情溫柔的女子。
那刻夏說道:“你好,沒記錯的話,你是卡林尼庫斯的妻子吧。”
“你們是......”
“是的,啊,你是信使嗎?哎呦,我就說消息怎么來得這么遲,原來是換了個人呀。”
瑕蝶面露不忍,她只是想想對方接下來的悲痛心情就為之心碎,又有些慶幸穹沒有跟來,不然的話感覺他又要說怪話了。
那氣氛還怎么悲傷的起來!
那刻夏沉聲說道:“卡林尼庫斯在幾日前,為了保護樹庭,犧牲在抗擊黑潮的過程中了。”
“......”表情溫柔的女人開口說道,“那么樹庭,他守住了嗎。”
聽聞噩耗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個?
那刻夏說道:“是的,他誓死守住了瑟希斯的火種。”
女人閉上眼睛,沉默幾秒,輕聲說道:“知道了。我會擇日整理好遺物,給他挑一處好的墳墓。”
瑕蝶忍不住開口說道:“...女士,如果你需要幫助,請盡管吩咐。”
表情溫柔的女人說道:“謝謝你,溫柔的小姐,我是懸鋒人。死亡、犧牲......我皆能坦然面對。”
萬敵背靠著墻壁,他正巧路過這里,選擇停下腳步,默默傾聽著子民的心聲。
表情溫柔的女人絮絮叨叨的說起了丈夫的過去:“卡林尼庫斯...他雖是一名學者,但每次回來探望我的時候,都會向我討教武藝,可笑嗎?一名黃金裔,竟向我這樣的普通人學藝。”
女人溫柔的用手指撫摸著戒指,“我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在這個時代,每一次平凡的道別都可能是永別。”
這是霍亂時代的愛情。
亦是身處末世之人的悲哀。
那刻夏能做的,只有真誠的低下高傲的頭顱,說道:“我很抱歉。”
“沒什么可抱歉的。我曾是一名戰士......也終會重新投身于戰場。”
表情溫柔的女人轉身望著遠處陰沉沉的天空,黎明機器被云霧遮掩,看不清全貌。
表情溫柔的女人說道:“如今,懸鋒的新王要降臨了。丈夫的仇債,我自會用手中的長槍向黑潮怪物們討回。”
“......”
萬敵默默地轉身離開,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內心卻五味雜陳。
他記得女人知曉丈夫死去時說的那句話,一直回蕩在腦海:“那么樹庭,他守住了嗎?”
懸鋒將榮譽重于生命之上,即使知曉丈夫的死訊,也第一時間本能關注的,是他是否有完成自己的職責。
這讓萬敵既自豪,又感到悲哀。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王,懸鋒的歷史只有戰爭、廝殺、內亂、鮮血,從未有過安寧,軟弱即意味著欺凌,強者肆意的掠奪一切。
那是野獸,不是人。
萬敵渴望改變,可是他卻感到無能為力,仇恨與時代在推著他向前,肩負著族人的期望,萬敵感覺自己的靈魂在被拉扯,迷茫讓他手腳冰寒。
即使是能手撕蠻獅的勇力,即使是不死的奇跡,也無法解決萬敵的困惑。
誰能來告訴他,他究竟該怎么做?
是選擇背負「紛爭」的火種,繼承懸鋒的舊業,成為新王,順應子民的期盼。
還是一意孤行,即使被人誤解,即使妥協,即使被子民仇視,即使懸鋒人失去血性,也要堅定的走向和平?
心煩意亂的萬敵不知不覺來到高溫浴池,而穹也懶得在跟那刻夏瑕蝶他們去見后續的死者家屬,感覺空氣太沉悶了。
穹說道:“我也去洗個澡吧......”
那都洗澡了...不如叫上流螢一起。
穹熱情的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群里發消息問道:“狼寶,媽咪,要不要一起去洗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