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凝視著莜莜,語重心長地道:“何必如此執著呢?朕看得真切,陸經歷對你心懷情意,而你對他亦是鐘情有加,為何偏要這般行事?”
莜莜輕輕嘆息一聲,垂首答道:“回皇上,臣女乃嚴家之人,而他卻是陸家子弟。眾所周知,我嚴、陸兩家勢同水火,互為仇敵。臣女實不愿因自身之故牽連于他。”
皇上微微頷首,表示理解,但仍不死心地勸道:“你應當知曉,倘若你心甘情愿,朕可即刻下旨為你二人賜婚,成就一段美好姻緣。”
莜莜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皇上,再次婉拒道:“多謝皇上美意,然此事萬萬不可。今日之事,能得皇上通融,已是臣女莫大的福分。”說罷,莜莜又深深地行了一禮。
“罷了,你這丫頭實在是太過倔強!既然如此,那便隨你去吧。只是,朕對你所許下的那個承諾依然有效,權且當作是替歐陽邵峰來照看于你了。”皇上微微嘆息一聲,緩緩地開口說道。
“多謝皇上隆恩。”莜莜盈盈下拜,輕聲回應道。
而此時,陸繹卻已經在宮殿外整整跪了一天一夜。他面色蒼白如紙,身軀搖搖欲墜,但心中那份執念仍支撐著他不肯起身。終于,在又一陣寒風襲來之后,陸繹再也無法承受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壓力,眼前一黑,徑直向前撲倒在地。
見此情形,皇上立即吩咐手下之人將陸繹送回陸府。陸庭得知自家兒子竟然被人以這般模樣抬回來時,心中不禁大驚失色,憂慮之情溢于言表。盡管自身也身患重病,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步履蹣跚地朝著兒子的住處趕去。
就在陸庭快要走到門口之時,恰好撞見一名正準備離開的太監。陸庭趕忙上前攔住對方,滿臉堆笑地道:“公公一路辛苦,不妨進來喝杯熱茶再走不遲。”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遞到太監手中,荷包里裝著幾張薄薄的銀票。
那太監接過荷包后輕輕捏了捏,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之色,嘴里淡淡地說道:“這就免了吧。皇上特意命咱家給陸大人捎句話——陸經歷啊,有些事情該放下就得放下嘍。”
聽完這番話,陸庭連忙躬身道謝:“有勞公公傳話,還望公公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幾句。”待那太監離去之后,陸庭方才急匆匆地走進屋內探望兒子。
待太監一行人漸行漸遠,直至身影消失于視線盡頭,陸庭才緩緩轉過身來,步履沉重地走到了兒子陸繹的床榻之前。他靜靜地凝視著那張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的面龐,心中滿是疼惜與憂慮。
沉默良久之后,陸庭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你這傻孩子啊,怎么就和你母親一般固執,如此認死理呢!爹心里清楚得很,你對嚴家那孩子的情意。可那孩子雖與嚴家人有所不同,但畢竟身處在那樣一個家族之中,很多事情都是無可奈何的呀。你若一直這樣念念不忘,只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聽爹一句勸,還是早些將她忘卻吧,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然而此時的陸繹依然緊閉雙眼,處于深度昏迷狀態,對于父親的這番苦口婆心全然沒有任何反應。望著眼前人事不省的愛子,陸庭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轉身向著門外走去,并低聲吩咐守候在一旁的仆從們一定要悉心照料好陸繹,切不可有絲毫懈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