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瑯嬛微微欠身,向著弘歷恭聲說道:“皇上,臣妾以為儀貴人溫柔和順,如今又身懷龍裔,是否可考慮晉一晉她的位分呢?”
弘歷聞言,稍作思索之后,果斷地點了點頭道:“嗯,皇后所言甚是。那便如此決定吧,待儀貴人生產之后,不論所誕皇子還是公主,皆晉升其為嬪位。”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富察瑯嬛接著說道:“另外,朕有意讓嫻嬪協理六宮之事,這樣一來,她也能與皇后一同悉心照料儀貴人。”
然而,富察瑯嬛卻面露難色地回應道:“皇上,這恐怕有些不妥啊。畢竟在嫻嬪之上尚有哲妃,慧貴妃和昭貴妃三人,若此番越過她們而直接讓嫻妃協理六宮,只怕兩位貴妃和哲妃心中會有所不滿。”
弘歷聽后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解釋道:“慧貴妃近日身體略有不適,待她身子調養好了再做商議也不遲;至于昭貴妃嘛,她如今有孕在身,自然是不宜過于操勞的。所以此事暫且這般安排便是。哲妃嘛,倒是也可以,那就皇后多多提點一下哲妃和嫻嬪吧,由她倆輔佐皇后你處理宮內諸事。”
“是,皇上。”富察瑯嬛說道。
之后,弘歷邁步朝著如懿所在之處走去。此時的如懿正端坐在桌前,聚精會神地翻閱著歷年的賬本。當看到弘歷走進來時,如懿連忙起身行禮迎接。弘歷微笑著示意如懿免禮,然后走到她身旁坐下,看著那些賬本問道:“嫻嬪,可是在查看這些賬本中有何發現?”
如懿輕輕頷首,眼中流露出贊賞之意回答道:“皇上,臣妾觀之,皇后娘娘當真英明睿智。自您登基以來,后宮的各項開支相比起先帝晚年之時竟然減少了將近一半之多!而且每一筆賬目都記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聽到如懿這番夸贊之言,弘歷不禁開懷大笑起來,伸手輕拍了拍如懿的肩膀說道:“哈哈,嫻嬪果然聰慧過人,一眼便能看出其中關鍵所在。看來朕讓你來協助皇后管理六宮事務,當真是選對人啦!”
而在坤寧宮中,二阿哥永璉此刻正坐在書桌前,努力強撐著沉重的眼皮想要繼續念書。但終究還是抵擋不住陣陣襲來的困倦之意,只見他一邊用手揉著眼睛,一邊可憐巴巴地對著富察瑯嬛訴苦道:“母后,兒臣每天都要這么早起床讀書,實在是太累了,好想睡一會兒呀……”
富察瑯嬛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滿臉怒容地斥責著永璉:“你這孩子,怎如此嬌氣!整日嬌生慣養,將來如何能成大器?”她越說越氣,不由地提高了聲調,“去,給本宮到門口站著,好生清醒清醒!”
此時雖已至春日,但那料峭春寒仍如冬日般凜冽刺骨。可憐的永璉就這樣孤零零地站在了門口,寒風像凌厲的鞭子一樣抽打在他單薄的身軀上。不一會兒,永璉就開始不住地打起噴嚏來,一個接著一個,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似的。
富察瑯嬛坐在屋內,聽到門外傳來永璉陣陣的噴嚏聲,心中不由得一陣揪痛。畢竟,永璉可是她唯一的指望啊!想到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快步走到門口,一把將凍得瑟瑟發抖的永璉拉入懷中,帶回了房間。
夜,如同一張巨大而漆黑的幕布籠罩著整個宮殿。富察瑯嬛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回想起自己身處后位以來所經歷的種種風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懼感。她深知這后位得來不易,更害怕有朝一日會被他人奪去。若真如此,不但自己前程盡毀,恐怕還要牽連到自己的一雙兒女以及眾多族人。
就在富察瑯嬛胡思亂想之際,忽然一名宮女匆匆忙忙地跑進來稟報:“娘娘,不好了,擷芳殿那邊傳來消息,說是二阿哥染上了風寒,此刻正渾身滾燙呢!”
聽聞此言,富察瑯嬛猛地從床上坐起,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來不及多想,急忙命人傳召齊太醫進宮診治。
不多時,齊太醫便急匆匆地趕來了。
一番診脈之后,齊太醫面色凝重地對富察瑯嬛說道:“啟稟娘娘,二阿哥這病乃是胎里帶來的一種弱癥——哮癥所致。此次發病,想必是因為近日過于疲勞不安、懸心緊張,從而勾出了潛藏在體內的病根兒。”
富察瑯嬛聽后,眼淚汪汪地抓住齊太醫的衣袖,苦苦哀求道:“太醫大人,求求您一定要治好我的兒子啊!他可是本宮的心頭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