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鳳一聽月下仙人所言,神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趕忙開口道:“叔父,您可千萬別再胡言亂語啦!那帝君又豈是說見便能見到的人物?難道您忘了之前慘痛的教訓不成?”
月下仙人聽到這話,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處一般,臉色瞬間煞白,嘴巴緊緊閉起,再也不敢多發一言。想起曾經僅僅只因自己多嘴說了那么一句,便招致天雷滾滾,整整被雷劈了三日三夜之久,那滋味簡直生不如死。而遭此重創后的他,更是在床上足足躺了漫長的一千年方才痊愈。
這邊廂,旭鳳不再理會呆若木雞的月下仙人,伸手一把拉住錦覓,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一路上,錦覓不停地掙扎著,嘴里嚷嚷道:“鳳凰,你快松開手呀,到底要帶我去哪兒?你這是在干什么嘛?”然而,無論她如何抗議,旭鳳始終不為所動,只是緊緊攥住她的手腕,腳步不停。
直到走到一處四下無人之地,旭鳳這才緩緩停下腳步,松開了緊握著錦覓的手,一臉凝重地對她說:“我這般做皆是為了你好,你還是趁早打消掉前去招惹帝君的念想吧。那帝君可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愿意見的主兒,況且據我所知,帝君已多年未曾現身于世,你就算有心去找他也是徒勞無功,所以莫要再白費力氣了。”
錦覓聽聞此言,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淚水在眼中打轉,哽咽著說道:“鳳凰,可是帝君或許真的是拯救肉肉的唯一希望啊!我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也決不能放棄。鳳凰,求你幫幫我好不好,求求你了……”說著,她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望著旭鳳。
旭鳳見狀,心中不禁一軟,但仍有些猶豫不定,思忖片刻后才緩緩開口道:“此事非同小可,容我再好好想一想。”
另一邊,位于九重天上的璇璣宮內,潤玉正與莜莜相對而坐,二人之間擺放著一副棋盤,黑白棋子錯落有致地分布其上。此時,潤玉執起一枚白子,輕輕地放在棋盤之上,然后抬起頭來,目光溫柔地看著對面的莜莜,輕聲說道:“師父,這么多年過去了,您究竟去了何處?潤玉真的十分想念您。”
莜莜微微一笑,手中黑子落下,同時緩聲道:“潤玉啊,想必你也是知曉的。當年先花神仙逝之后,花界下令使得六界之內花蕊皆不得開放。如此一來,人間便失去了花朵提供的食物來源。眼看著無數百姓因此流離失所、饑寒交迫,為師實在不忍心袖手旁觀。所以這些年來,為師一直留在人間,盡心盡力地守護著那里,方才避免了人間陷入混亂之境。”
聽到此處,潤玉面露關切之色,連忙說道:“師父,若是早知道此事,您應當告知于我的呀!如此一來,潤玉也能夠助師父一臂之力呢。”
莜莜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回應道:“無妨,不過區區萬年時光罷了。而且,這件事情為師一人足以應對,又何必勞煩于你呢?”
潤玉微微頷首,表示理解,但緊接著他又開口問道:“那么師父,此次歸來之后,您是否還會再次離開?”
莜莜稍稍思索片刻,而后答道:“目前來看,應是不會離開了。”
潤玉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欣喜之色,趕忙說道:“太好了!師父既然不走了,那就可以時常陪伴在潤玉身邊,同我說說心里話啦。這么多年以來,除了魘獸偶爾能聽我傾訴幾句之外,也就只有旭鳳和穗禾能夠陪我聊聊天了。”
這時,莜莜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開口問道:“對了,潤玉,你娘這么多年難道都未曾照拂過你么?”
“唉,我娘如今正忙著跟我那父王生二胎呢,哪還有心思管我呀!”潤玉無奈地嘆息著說道。
“什么?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竟然還沒有放棄這個念頭?”莜莜滿臉驚訝地問道。
潤玉微微皺起眉頭,回憶道:“是啊,前些年,就在師父您外出云游之時,父王不知怎的突然就給我定下了一門婚約。說是等水神和風神有了孩子之后,便要嫁與我為妻。那時,我本想開口拒絕這門親事,但我娘卻執意不肯,非得讓我應下不可。”
“如此說來,你現在是打算解除這份婚約咯?”莜莜若有所思地看著潤玉問道。
潤玉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懇切之色,說道:“正是,徒兒懇請師父能夠出手相助,幫我擺脫這樁婚事。畢竟,這婚約于我而言不過只是個毫無意義的擺設罷了。且不說這些年來水神和風神一直未曾育有一兒半女,就算他們真有了女兒,恐怕我與她之間也難有真情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