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源一的身體開始出現交替的變化,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此刻沒有任何人能幫助到他了,因為他的時間已經開始與現實的一切出現割裂。
神源一的喜悅很快又消失不見,他逐漸朝著過去回溯的勢頭停下了,但是此時已經縮小到只裹住他的領域卻在兩種截然相反的效果糾纏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異常變化。
然而眼下的情況已經不是簡單的平衡對抗,否則神源一也不會無法控制暴動的術式,但他已經沒有了選擇,唯有孤注一擲。
歸墟的黑色與其逆轉后的白光相互交錯、撕咬,周圍的山林可就糟了秧,在不斷的被毀、復原中交替而現,而這種跡象卻反常在正在縮小。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只留下大呼小叫的幾人。
神源一突然斂去嚴肅的神情重新扯出一個微笑:“五條老師,就交給你們了,別擔心、我會搞定的。”
“該不會會回到嬰兒時期甚至是……不存在的那個時刻吧……”
甚至將已經嵌入到現實的領域所有權交給了它自身,從那一刻起領域就已經在脫離神源一的掌控。
彷佛回到了第一次展開領域的時候,神源一的意識逐漸沉入那無底的深淵,然后與其融為一體歸于寧靜。
無論怎樣的不甘、釋懷……亦或是種種試圖掙脫的舉動,此刻已然盡數湮滅在了當中。
“要結束了嗎……還是說這就是咒術師的宿命?”
留下最后的念頭,神源一第一次感受到了無法言喻的“祥和”,沒有任何思緒上的波動,就這么沉睡著、直到永恒。
“……”
過了一個時辰、一天、一年……還是數十上百年,亦或是一千年?不知道、不確定,時間已經混亂、片面的感知已經沒有了意義。
而在這片永恒的寂靜中,一陣竊竊私語突然如驚雷般喚醒了神源一的意識,從這不知多久的沉眠中醒轉的他甚至還來不及有什么思維上的活動,他只是遵循著本能睜開了眼。
“這是……光……”
正面而來的光芒刺痛了神源一的眼眸,看著那個圓滾滾的發光球體,他這才從記憶中翻出一個有些陌生的詞匯——太陽。
接著兩個一大一小的影子遮蔽了那耀眼的陽光,先前那個細微的聲音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清晰了很多:“爺爺,這個人怎么了?他看起來好奇怪哦。”
神源一的目光逐漸聚焦,看清了那兩個存在的樣子,他心中又蹦出了一個詞——人,而且很快還對他們做出了分類:一個老人、一個孩童。
“哎,他看起來也非富即貴,咱們爺倆還是不要管這些了。”
老人猶豫片刻隨后對那個孩童這樣說著,然后他便拉著那個臟兮兮的小孩準備離開,而躺在地上的神源一思緒依舊只有機械的被動運轉,渾身上下只有眼眸毫無感情的注視著這一老一少的離去。
“爺爺,可是他看起來好可憐啊,他不會也和村子里的犬郎一樣吧,他就這樣躺在路邊會死掉的吧。”
老人聽見孩子稚嫩的話語,犬郎是他們之前村子里的一名癡傻男子,家里人全都死光了,年歲已有二十近三,但卻整日和一名五六歲孩童一般,按理說那樣的人能活過成年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
但那小子命賤、鬼神也不收,就那樣靠著村民偶爾的善心施舍住在那一間狗窩中活了下來,可惜……鬼神也不收的命賤之刃最終還是死在了同為人類的刀劍之下。
老頭看著自家孩子天真的眼神,那里面只有最純粹的善意,我看見你處境艱難于是便心生同情,就是如此簡單,對活得沒個人樣的犬郎是這樣,對這個躺在地上衣著奇怪但超出了他們認知的少年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