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高高在上的武家貴族、幕府將軍死絕了不好嗎?只要匍匐于那位神明座下,做其意志的代行者,不有絲毫忤逆之意,他們便成為了新一代的“統治階層”。
毀滅了所有反抗聲音后,“神明”也并未有讓這片土地盡數沉入那輪黑色太陽之中的想法,祂似乎有什么需要那些“螻蟻”的地方。
而這也是不少藏起來、并未徹底死絕的咒術師能夠活下去的原因,他們終于弄明白了“神”的目的,那就是離開這個對其來說等同于樊籠的世界。
一種可笑感幾乎讓他們崩潰、瘋狂,原來他們某種不真實的渴望竟然就是其真正的目的。
于是最后的反抗也沒有了,所有人都匍匐于神座之下,為祂的意志而奔走、獻出一切,只為“神明”能夠盡早啟航自己的“車駕”、離開這里。
然后這片土地便以一個詭異的方式,重新回到了和曾經有幾分相似的結構上去。
頂上獨一無二、至高無上的一,然后是之下如同金字塔般結構的階層,只不過相比曾經、這些結構并不復雜,彼此的差距其實也并不大。
那些新生的上層固然會有一些“特殊待遇”,但實則也并不會比路邊的農夫高貴多少。
于是這數百年來竟然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和平”與“繁榮”,雖然也沒有什么大的發展就是了。
后來、在這樣神與人的統治中過了數百年后,他們的“神明”終于達成了自己的目的,然后離開了這個世界。
之后的種種人與人之間的廝殺、崩裂,重新爭奪權力等種種彰顯人性的無趣經過便無需多提。
總之那位“神明”在離去之后,其一切信息都被徹底埋葬,為此而掀起的血腥甚至都快趕上當初神臨之際了。
于是這段歷史被埋葬,只有在一些隱秘相傳的地方神話故事中隔了十萬八千里的留下只鱗片爪。
但祂的名、相……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直到近現代來臨,這片土地又被遠方的大國征服作為對付臨近另一個大國的鷹犬,這一切都仿佛一場不存在的夢。
可有些人記得……或許實際上更少些,說是只有羂索記得也不是沒有可能,哦、天元那個從頭藏到尾的家伙說不定也能記得一些。
再有便是化為詛咒的宿儺了,不過他估計只有平安時代的記憶了,雖然那也是不亞于后來那場噩夢的絕望就是了。
羂索的術式讓他從平安時代一直活到了現在,深得“茍”之一字真傳的他換過無數身體,做過無數低微到泥土中的求生之道,不過這些在他看來也無所謂罷了。
而因此他的記憶也是連續的,他成為了可以說唯一絲毫不漏的記載了曾經種種的存在。
那個對世界來說已經不存在的“神”,他還記得!
那張面孔細致到每一處細節,他都不可能忘記,而現在他(她)看見了什么?一張從每一處都一模一樣的臉!
雖然和印象中那個視一切為平等,視之便能感受到其中大恐怖的目光不太一樣,可羂索的靈覺在告訴她,這個人……存在,就是曾經的那位“神明”!
祂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