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坐在最靠近窗口位置上的,一位滿頭都是燙發卷的大嬸最先看清來人。她激動地喊道:“哎呀媽呀,瞅瞅,這不俺們家大丫回來啦嗎!”
坐在她右手邊的,腳踩人字拖、嘴里叼著根“軟利群”的大嬸隨即接話道:“咦,大丫點解仲帶咗個唔三唔四嘅男人返嚟?”
利群大嬸正對面,穿著一身老滬式絲質純白睡衣的大嬸,笑著打起了圓場:“迭個小伙子看上去蠻登樣額,蠻結棍額,阿拉猜猜看,大概是蓮蓮額男朋友伐?”
最后,是坐在正對窗口的位置上,右臉頰靠近嘴角的地方長著個黑痦子的大嬸。她一邊收好牌,一邊話里有話地說:“你們幾個老不顛東的莫去逗別個小娃兒嘛。我剛剛接到上頭的通知,大丫是帶起那個小伙子來辦正事哩。”
牌桌上的痦子大嬸說著站起身,慢步走向了窗口外的二人:“大丫,你跟這個娃兒的過路費帶起沒得喲?”
對此,紅蓮點了點頭,接著她絲滑的切換到了西南方言:“那肯定帶起了噻。”
紅蓮說完,從小短褲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嶄新的梅花五角硬幣,接著抬手拋給了窗口內的大嬸。
“乖娃兒。”痦子大嬸隨手接住了硬幣。
而后她的腦袋一轉,直勾勾地盯住了后座的李人:“娃兒,該你交買命錢了哈。”
“買命錢?”李人聞言一怔。
隨即他想起了紅蓮剛才的那些叮囑,便立刻反應過來,將褲子口袋里那枚金燦燦的五毛硬幣一把掏出,接著遞給了窗口內正伸出手來的大嬸。
“好娃兒,這下錢都收撐頭了。”痦子大嬸說著拉開了收費窗口下的鐵抽屜,其中堆放著一摞摞用透明膠帶粘在一起的金色五角硬幣。
隨后她將掌心那兩枚剛收來的硬幣,也規規整整地粘到了其中一摞硬幣的最上方。而后才緩緩抬頭看向二人:“娃兒,你們等哈哈,嬸子去給你們拿通行證兒。”
痦子大嬸說完轉身走向了牌桌旁邊的一個大鐵柜子,而后她拉開柜子,埋頭翻找了起來。
期間,牌桌上正三缺一的幾位大嬸,就那么毫不掩飾地打量著李人的臉龐。她們相互之間,不時還會姨母笑著點評起幾句什么。
而被盯得倍感尷尬的李人,先是沖著大嬸們擠了一個勉強的微笑。
接著他默默湊到了紅蓮耳邊,小聲詢問了起來:“紅蓮,我有點事想問你…”
“啥事?”紅蓮疑惑。
“就是剛才…”李人猶豫著說:“…你們話里話外,又是平安通過、又是買命錢的。讓我懷疑這幾位大嬸是什么恐怖的存在。”
李人頓了頓,目光停留在開始洗麻將的三位大嬸身上:“但剛剛一番接觸下來,她們好像…就是普通的鄰家大嬸吧?”
紅蓮聞言,先是意味深長地回頭望了李人一眼。
接著,她才回答道:“其實,你最初的直覺沒錯…”
紅蓮說著指了指幾位大嬸:“你別看嬸們現在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但她們可都是禁忌,而且是規則級禁忌哦…”
沒等為此驚訝的李人開口,紅蓮已繼續詢問道:“…話說,你知道什么是規則級禁忌嗎?”
“不是很清楚。”李人干脆的搖頭。
昨天在委員會“做客”時,青菜只簡略地講解了禁忌分為現象級、規則級和概念級三類。卻并未解釋這三個級別的禁忌各有什么特點,以及它們是如何進行分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