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到這里就沒胃口,中午大媽還放了不少辣椒幫我開胃,結果光是聞聞味兒都犯惡心。”
<divclass="contentadv">陳一鳴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水土不服的緣故,你是東北人,冷不丁跑到西南的山溝里,身體不適也很正常。
吃過藥沒,老賈不是把各種常用藥都帶來了嗎,我還專門吩咐要帶上健胃消食片。”
他嘿嘿一笑,“那是備著防止你不消化的,黔省的農家菜出了名的下飯,我都怕你第一次吃撐壞了胃。
現在看來,消食是不用消了,能健胃也算沒白帶。”
劉東君搖了搖頭,“第一天就吃過了,但是沒啥用,我就不再吃了。
陳導,我要在這里待多久啊?到底要體驗到什么程度才算過關?”
陳一鳴帶著他往屋里走,一邊問他,“怎么,還不到一個禮拜就待不住啦?跟我說說,都怎么過的?”
這是三間磚瓦房,看外觀有些年頭了。
地上是水泥抹的,不是很挺括,右手邊是個灶臺,左手邊堆著柴火。
一個一米六不到的老人正從東屋走出來,與陳一鳴走了個對臉。
他穿著灰藍色的“干部”上衣,黑色的褲子,黑色的布鞋,臉上的皺紋比李玉成更深更密。
陳一鳴迎上去鞠躬問好,老人回了句什么,陳一鳴完全沒聽懂。
老人拉著陳一鳴直接進了東屋,屋里靠窗擺著一張矮木床,上面鋪著竹篾,床東頭還坐著一個老婦人,此時正要站起來。
陳一鳴叫了句“大娘”,對面回了一句,陳一鳴又沒聽懂。
他扭頭看向劉東君,這小子兩手一攤,“體會到我的痛苦了吧,吃不香也沒啥,時間長了總能習慣,可這聽不懂話的日子太讓人憋悶。
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著,這里也連不上網絡,總不能天天往村長家跑吧?”
陳一鳴連說帶比劃,阻止了老兩口給他張羅吃食的舉動。
對二老的幫助表達了感謝,他放下手里拎的“拜早年”禮物,就跟在劉東君身后往村長家去。
劉東君邊走邊說著幾天里的經歷,事無巨細卻乏善可陳,簡單概括就是百無聊賴。
大爺大娘也不用他干活兒,那個小菜地也沒活兒可干,劉東君無聊得恨不能把每片菜葉子都給擦一遍。
來這里第二天,他除了硬逼著自己吃飯,就是在村里四處逛游。
他誰都不認識,主動去認識又聽不懂話,這里連小孩子都沒幾個,同齡人就更少。
山溝里的小村子沒啥可逛的,15分鐘就能轉一圈,山里風景是好,可他不敢進去。
第三天他在村長家里待著,可村長也是個悶葫蘆,一天下來統共和他說了八句話。
今天他只能跟院子里的貓較勁,雖然不能交流,可多少有個互動不是么?
到了村長家,正趕上村長在給水缸換水,把舊水舀出來澆菜地,再把新水倒進去。
他是個與郜叔差不多年紀的大叔,比大爺略高一點,也長得干瘦干瘦的。
看上去干巴,挑起兩個裝滿水的桶子卻是毫不費力。
寒暄過后,陳一鳴就問起對劉東君的安排,整天招貓逗狗的總不是個事,那不是體驗成鄉下癩子了么。
村長哈哈一笑,用帶著些川普的口音答道,“這不是娃子胃口不好嘛,一下子瘦太狠傷身體,總得等他適應了水土。
村里想干活兒還不容易,有他下大力的時候。
老班跟我交待,1個月的時間,把這個城里娃拾掇成我們村里人。
說實話,這不比我在部隊上帶新兵簡單?
伱放心,下回等你再來,肯定給你一個精壯伢子,道地黔東地里人,黑皮泛亮光的那種。”
陳一鳴瞅了劉東君一眼,這小子正在翻村長的那本民兵手冊,根本沒在意兩人的對話。
這都憋悶得變性子了,年前小劉同學還是個外向型話癆呢。
顯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將要承受些什么。
農活兒可不是那么好干的,不比工兵連挖地球輕松,陳一鳴只能請他自求多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