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急個什么勁兒?河對岸有飯吃啊?”
同樣的,如果一場戲要求攝影必須發揮120%的水平,而特效只需要拿出60%來對付,那么這場戲達標的概率,一定大大低于攝影90%、特效90%的均衡配置。
陳一鳴始終認為,電影一定是匯聚臺前幕后所有智慧和貢獻的集體結晶。
飛機從云層之上的6000米高空下降到3000米,再急速俯沖到800米的高度拉起,在師徒二人的頭頂劃出一道v字軌跡。
趕在劇組復位的空當,協調員指揮k-18又飛了一次通場,精確記錄入場時間,然后根據這個時間增加3秒冗余,倒推決定出發時間。
一次就一次!
飛機抵達前的時間里,老段拿了一條繩子拴在他和劉東君的腰上,在岸上一遍遍地演練,幫助劉東君掌握距離感。
“陳導,實在不好意思,這小子拿這當訓練了,指數習慣性超標。
“就按原方案拍,不就是多飛幾次的事兒,咱們現在飛得起!”
顯然這個鏡頭廢了,重拍吧!
然而沒卵用,不潛水就無法隱蔽切換鏡頭,這條依舊是廢片,還是得重拍。
作為一個導演,應該盡可能發掘每個部門100%的潛力和能力,限于有限的條件做不到也要爭取80%的平穩輸出,而不是打著能者多勞的旗號,可著能力更強的保羅死命壓榨。
業內一直有一個怪圈。
攝影和道具兩個組的助手們,則對鋼索、絞盤、圓盤等設施反復排查。
剛才飛行員飛到了24/80,我聽那位女同志說,飛機速度太快沒能拍好,這確實是我們的問題。”
原方案各部門功能發揮得最均衡,在其基礎上做任何改動,都會導致對某個部門的要求大幅提升。
有了心理準備,師徒二人從容了不少。
4點23分,協調員發來信號,飛機5分鐘之后抵達預定空域。
現場收音太麻煩,干脆全部用配音。
協調員結束通訊,沒等陳一鳴開口先一步道歉。
老段則在跟保羅探討著,下一次拍攝該怎么配合。某些情況是演練完全無法模擬的,誰知道真格的噴氣機俯沖下來這么威猛啊!
最后把一坨翔丟給剪輯和特效,難道能整出滿漢全席嗎?
如果這也是老段有意培育的氛圍,那陳一鳴只能說一句恐怖如斯了。
“你耍威風給誰看呢,說好的20/100通場,誰允許你自作主張?
飛到天上就不是你了是吧,有種伱別下來!”
老段氣不打一處來,被從河里撈出來之后,扭頭就奔小劉同學去了。
陳一鳴不由得心里一動,小劉同學明顯是把兩人的日常相處代入到了電影里,感情線這樣處理,還真與電影主線莫名地契合。
吃完中飯,外景復原,妝造齊備,可是陳一鳴遲遲沒有發出飛機起飛的指令。
噴氣機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太多,天上地下想要嚴絲合縫地對攏,難度實在是有些大。
保羅更是直言,只要盡量自然不顯刻意,偶爾回頭看看沒關系的,關心戰友天經地義。
許久之后,依舊能夠聽到天邊的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