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郁南準備的時間比較長,足有三刻鐘,她才放下提詞卡,示意可以開始。
跟上午一樣,兩個機位一正一側。
郁南返回影棚門口,點頭表示準備好了,陳一鳴一擺手,崔放操作攝影機喊出開始。
郁南快步入堂,行至距離臺階兩步遠的位置停下。
就這十幾步疾走,就顯出了功力。
陳一鳴心說郁南好像沒演過什么古裝劇吧,這方步走得真是又快又穩,肩背挺直腳下生風,不下苦功萬萬練不出這個儀態。
這是享受全景特寫的必要條件,現在古偶劇里的那些嘔像,只能先切上半身再切下半身,因為合在一起就看不得了。
郁南放下頭盔,抱拳行禮,口中道,“報,斥候隊搜索城北方圓二十里,未發現敵軍蹤跡。
另發現敵軍劫掠城北鄉村,末將建議立刻出兵追擊,以防更多百姓受害。”
臺階上副帥一拍桌子喝道,“木旅帥,伱可知罪?”
監視器里,郁南雙手自然垂下,挺背抬頭,兩眼直視副帥,一字一句地反問,“副帥何出此言?”
扮演副帥的青年演員氣勢為之一滯,再開口時已經弱了三分。
“你一個小小旅帥,未得本帥軍令,竟敢擅自開城出擊,你可知,不尊號令按律當斬!”
郁南面皮絲毫不動,直挺挺地抱拳回話,“末將身為斥候隊率,在邊軍內有便宜行事之權。且末將自城南出城繞背兜擊,未曾損害半分城墻防務,請副帥明鑒。”
副帥繼續照著提詞卡念臺詞,“一派胡言,本帥奉鈞命節制全城兵馬,你部亦在其中。面對本帥詰問,竟還諸多狡辯,不思悔改,死不足惜。”
郁南面對副帥的威脅,居然直接脫先了,她半轉身朝向主位上的老人,躬身抱拳懇切進言。
“主帥,敵軍卒不成伍旗不成列,必定是真敗,他們現在散落鄉里劫奪糧草,應該是為撤軍做準備,末將懇請主帥盡快發大兵出城,一定可以收獲一場大勝。”
青年演員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指著郁南喝道,“來啊,把這個不聽上命的狂徒拿下!”
站在右側的邊府軍群演們得了信號,紛紛出列不甚整齊地喊道,“副帥三思!”
郁南看都不看副帥一眼,挺身站直面對主帥昂然說道,“主帥,禁軍沒來之時,末將從未聽聞北境敵軍有入寇圍城之舉。
如今禁軍已至三軍齊整,敵軍又剛剛在城下打了敗仗,正是我等追亡逐北的大好時機。
屆時百姓回復安穩,將士們殺賊立功,豈不是兩全其美?”
郁南躬身抱拳,頭卻是高高仰著,向上逼視道,“請主帥三思!”
高坐的老頭做了個拈須的手勢,干巴巴地說出自己唯一一句臺詞。
“木旅帥且退下,此事再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