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鳴的情緒被電影的節奏扯得支離破碎斷斷續續,等到一家相認的高朝戲份到來時,他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
變老了的妻子在大屏幕上哭得撕心裂肺,陳一鳴卻只嫌她聒噪。
回家路上,陳一鳴不免放開來想,如果換成自己,該怎么處理這個故事。
首當其沖的第一條,就是災難和史詩要合二為一,或者干脆放棄史詩只拍災難,而不是現在這樣前一半后一半地強行拼湊。
說是拍華國往事,過去三十年的歷史大事卻被盡數回避淡化掉,陳一鳴能理解過審的壓力,但是拍得這么浮皮潦草的,還不如索性拋棄史詩感拋棄宏大敘事。
如果往類型化災難片的路子上走,主震和余震的篇幅就要拉長,一家人的三線敘事就可以從頭貫穿到底。
主視角放在心存怨恨的女兒身上,她每一次從噩夢中驚醒,都要重新經歷一次當年被親生母親舍棄的可悲往事。
并行的另一條線,是與她有心靈感應的孿生弟弟,他被一次次地拉入姐姐的噩夢,也不得不反復重溫他一直想要遺忘的記憶。
陳一鳴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說王導套路,他現在不也很套路么,一看到雙生姐弟,就想到心靈感應。
拾人牙慧,毫無創見。
由噩夢里的心靈感應,他聯想到了祥瑞的《超感》,似乎那片子就在這幾天上映吧?
回到家里,陳一鳴打開電腦,給祥瑞彈了一個視頻通話。
五分鐘過后,祥瑞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陳一鳴笑道,“紅光滿面嘛,看來電影上映后的成績不錯?”
<divclass="contentadv">對面的祥瑞抬手擼了一把剛理的板寸,一副很嘚瑟的樣子,“那是,你不看看是誰出手。1200館開畫,首周票房680萬,斃得那個碧池滿地找牙。”
“呦,這在北美暑期檔能排進前五了吧,我們伏導一炮而紅了啊。”
祥瑞笑嘻嘻地擺手,“哪里哪里,陳導謬贊了,只排在單周第六,距離第五還有二十萬的巨大差距呢。”
“這個成績,想來畢業是沒問題了,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好萊塢巨頭應該已經盯上你這位后起之秀了吧?”
“沒那回事,媒體把功勞都安到了莉莉頭上,我這個萌新導演毫無存在感。
等電影下映拿到學位,我就回國投奔鉑爵,伱們可一定要收留我啊。”
“那是自然,華國第一女導演,舍祥瑞其誰?鉑爵還等著由你帶飛吶。”
兩人吹牛打屁了半個小時,陳一鳴才結束通話。
考慮到祥瑞回國,他因為《木蘭》而一度中斷的劇本“創作”,也需要提上日程了。
以祥瑞目前的實力,再給他當副導演實在有些浪費,《木蘭》的周期比較長,公司目前的資金壓力也不大,完全可以并行雙開,讓祥瑞擔綱一個小成本項目試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