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壓箱底的東西都掏干凈之后,小姑娘開始有些底氣不足,但還是能夠發揮臨場應變的能力,“拼湊”著給出干貨。
<divclass="contentadv">當然,這時候探頭+表情的1+1就不太能等于2了,因為搜腸刮肚地展示不同的演法,其前后表演邏輯已經有些對不上了。
能硬頂著演足兩個小時,一直到收工張子風都沒有掉眼淚,陳一鳴暗地里都要佩服小姑娘的韌性和毅力。
要知道這場戲的時長,比陶奕西的第一鏡更短,場景復原更迅捷,如果不需要補妝,兩條之間的間隔只有兩三分鐘。
張子風聽到“開始”立刻開演毫不拖延,頻繁被咔也不抱怨,職業態度沒得說。
主創人員里,林蕭和王禮滎知道陳一鳴自有用意,因此安之若素。
本就擅長拍攝人物特寫的齊郁標準很高,換位思考,他是導演也不會喊過。
第二攝影指導崔放在這場戲里只是客串的苦力助手,更不會貿然插話。
看熱鬧的郁南別說一個鏡頭拍兩個小時,兩天兩禮拜都拍過,她的同情閾值直接高到天上。
因此真正對陳一鳴有意見的,其實是化妝師毛衛平和新進組的制片助理。
張子風演得精疲力盡,上了化妝車之后直接癱在座位上,這時候才感受到心底涌到嗓子眼的委屈,想到自己可以流眼淚哭鼻子。
然后這一哭就停不下來了,又是咳嗽打嗝又是噴鼻涕泡泡,慌得小助理又是拍背又是摩擦胸口,生怕小姑娘哭出個好歹來。
毛衛平沒辦法上手,就只好吐槽陳一鳴給小姑娘出氣。
“導演也真是的,一次演不對很正常,他可以教啊,之前小陶他不是教的挺好嘛,怎么一到子風就不說話了咧。”
助理小姐姐也很氣,“9494,子風演的多好啊。
我遠遠站著都能分辨出來,第一遍是開心,第二遍是奇怪,第三遍是壞笑,第四遍是狡猾,后面記不清了,但也遍遍不一樣。”
毛衛平聽了更加義憤填膺,“子風,別慣著導演,明天再拍的時候,直接問他到底要啥樣的,現在這樣不是耍人玩兒么?”
此時張子風終于收了眼淚,兩只眼睛腫成了核桃,聲音也沙啞了許多。
她抬起頭看向正在吐槽的兩人,毛衛平這才想起自己的本職工作,“快坐過來,我給你卸妝,沾了眼淚水都糊成一團了,不趕緊卸掉傷皮膚。”
卸完妝之后,毛衛平看著小姑娘更心疼了,兩只眼睛完全沒了焦距,雙手耷拉著,肩膀塌著,背佝僂著。
茫然而無助。
車到駐地,助理小姐姐想要攙著張子風去吃飯,后者卻連連搖頭,只想回房間一個人呆著。
助理拗不過她,只好先把張子風送去宿舍,再去食堂給她打飯。
《木蘭》劇組人數眾多,鎮上旅館根本支應不過來,因此劇組的三餐是從魔都請了一個廚師團隊包廚解決的。
助理進食堂時,看見陳一鳴坐在居中的圓桌前唏哩呼嚕喝湯,毛衛平坐在他對面正在碎碎念。
“陳導,你這回可把子風給傷到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啊,到底要她演出什么樣的狀態,你才能滿意?
給個痛快話嘛!”
陳一鳴放下湯碗長出了一口氣,摸了摸肚子說道,“小張就差一點點了,這個不能由我來說,說的越多越壞事,你不懂。”
毛衛平一臉無奈,“最討厭謎語人了,有話不能講清楚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