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對戲中,宋嘉的強勢一定程度上就得益于其本人的特質,她自帶的攻擊性要求搭戲的演員吃住并有所反饋,否則整場戲的調子就會失衡。
郁南一開始出于慣性,還在用過往塑造木蘭的演法來跟宋嘉對戲,被壓得并不冤枉。
畢竟之前跟郁南搭戲的都是些糙漢子,她的執拗底色既符合軍中環境,在眾多男角色中間也有足夠的分辨度,這種處理很合適。
但是面對宋嘉這個艷麗的男裝皇后,繼續用之前的戲路應對,氣勢就不夠了。
應激之下,郁南幾乎是本能地選擇了本色演出,用自己最擅長的演法放大自身氣質。
最終的結果算是歪打正著,鋼鐵直男克制一切花里胡哨,直率的木蘭在百變的女皇面前穩穩立住。
兩個演技卓絕的演員,最終憑借本色演出達成平衡,充分說明了一個道理。
演技是外在,氣質是內在,勝負在選角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
陳一鳴不由得給自己點了一個贊,什么叫慧眼識珠啊。
送走了過把癮就殺青的宋嘉,劇組也結束了在大明宮的拍攝,開赴長安坊市。
這是一條1.5公里長的石板路街巷,兩側鱗次櫛比地排布著高矮不等的各色古建筑,臨街的是店鋪,后排則是院落。
按照唐代長安城的特點,坊市外圍是一圈兩米高的外墻,圍出一片正方形的古建筑群。
此時只有居中貫穿坊市的主街巷建造完工,兩側的店鋪也都是樣子貨,內飾齊備的只有劇組實地取景的酒樓“樂游原”。
這是《木蘭》最后一場大群戲,下午的逛街戲需要動用三百余名群演,夜里的酒樓戲則是150多人,兩段戲都不輕松。
不過拍攝難度跟之前的戰場群戲還是不能比的,排了一兩天再拍上一整天,陳一鳴獲取了足夠的素材,白天和夜晚的走路戲順利完工。
隔天下午,劇組再次來到“樂游原”,拍攝酒樓的內景戲。
<divclass="contentadv">今天這場戲的主角是燈爺王禮滎,第一配角是扛著斯坦尼康的崔放,第二配角是掌控二、三號機位的齊郁,現場導演則是藝術指導林蕭。
陳一鳴只負責坐在監視器前面當甲方,決定是否喊過。
酒樓內是一片寬敞的長方形空間,層高超過5米,華麗繁復的燈飾從天花板上垂吊下來,令整個樓層并不顯得空曠。
一側是墻板,一道小門連接著走廊和樓梯。
另一側是通透的飄窗,間隔一米總共七扇。
窗外是燈火絢爛的坊市夜景,百分百純天然無后期的靚麗景致,對得起襄城擲出的大把預算。
既然費時費力地建起一座唐城,自然要用到淋漓盡致。
光是樓內樓外的燈火,點上一夜就不是一筆小錢,不比在敦煌拍上一天外景便宜多少。
王老爺子其實已經在“樂游原”泡了一個多月了,劇組還在敦煌時,他就已經先行趕到了襄城。
“樂游原”的外立面油漆還沒干透,他就領著徒弟們進駐了酒樓,樓里的所有燈飾,都是由他選定位置并指導安裝的。
搞定自然光之后,王禮滎需要根據林蕭和攝影組的要求,確定布光的基調。
酒樓戲的核心,就是電影里的第二段胡旋舞。
前一段是夜晚篝火邊萬芊的獨舞,主打的是熱情、奔放、質樸、真誠,好比草原上自由綻放的野花。
今天這段胡旋舞,關鍵詞卻是浮華,極致華麗的外表,極度空虛的內在,恰如被精心飼育的波斯菊。
浮華的舞蹈,自是要配以浮華的光影,王老爺子的布光,可謂是使盡了渾身解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