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陳老師,美術方案搞定啦,外景地我和老田老李也弄得差不多了,我們想在拆分鏡之前跟你碰一下。”
陳一鳴自然聽得懂他的言不由衷,很懂事地推辭。
“分鏡你們看著辦吧,你才是導演,該拍板的時候就該由你拍板,我信得過你。”
電話另一頭的王威果然更高興了。
“段一寧那邊聯系的怎么樣了,什么時候一起見一見吧,對手戲演員總該征求一下他的意見。”
陳一鳴頭大了,老段的幺蛾子他一直不知道怎么跟王威說,現在被頂在墻角里了。
如果打定主意不換王威的話,不外乎兩種處理方法。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換掉段一寧,改為潛力新人或是過氣老將,也就是王威壓得住陣的。
過去一段時間,陳一鳴一直在馬夾袋里篩選靠譜的備胎。
奈何一無所獲。
近些年華國三大表演學校招生都在往“二代+顏控”的二合一方向靠攏,演技出頭的口子越來越窄,新生代演技派早已青黃不接,根本挑不出幾個好苗子。
過氣老將倒是有人選,就是囿于商業價值不太好說服資方,再說也不利于后續的系列化開發。
導演不換,老段不換,那就只能陳一鳴親自下場和稀泥了。
開拍后的那一段磨合期,扎根劇組當潤滑油,別讓王威被老段和搭檔“擠兌”成工具人。
這活兒不好干!
倒不是怕得罪人,以陳一鳴現在的圈內地位,跟任何一個“表演藝術家”都足以對等交流,只要是為了電影,沒什么不能說的。
但是不得罪人不等于能讓演員聽話,導演的權威只靠監制力挺是立不起來的,最關鍵的還是導演自己的表現。
從林蕭的反饋來看,王威對《非常嫌疑人》的理解與掌控顯然還不夠,他自己都還有著很多不確定的地方,又如何胸有成竹地面對演員的諸般詰問呢?
老段不是一個拿錢辦事的打卡型演員,拍《1951》的時候,陳一鳴也是拍了一周多的時間,近乎苛刻地完成了第一段長鏡頭之后,才讓老段的“冷眼旁觀”告一段落。
這還要歸功于演對手戲的劉東君分散老段的精力,有一個不省心的萌新徒弟,老段自然就少了跟陳一鳴的口舌。
《非常嫌疑人》里可沒有劉東君這樣的角色,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老油條,段一寧的大部分火力肯定都朝著導演去。
想想《木蘭》里的張毅吧,那難纏勁兒王威可都親眼目睹過。
段一寧遲遲不讓步,頂得陳一鳴難受至極,甚至一度讓他有了修改劇本的想法。
大不了就再給你老段找一個“萌新徒弟”,把老資格警察的人設改成菜鳥愣頭青刑警,讓你不帶也得帶。
這種人設搭配前世就有一個經典案例,安東尼-霍普金斯大爺的封神之作,《沉默的羔羊》。
雙雄戲變成一主一輔的獨角戲,老段可以盡情地揮灑演技,塑造出一個極富魅力的特殊事件對策專家。
天賦出眾、經驗匱乏的警界菜鳥初出茅廬就挨上當頭一棒,反倒可以借機與觀眾拉近心理距離。
雙方由此衍生的羈絆,以及警察的后續成長線,還有利于拍續集。
簡直完美!
副作用則是電影基調一下子白了不少,原劇本的暗黑色彩被大幅沖淡,風格上多了一股子《貓鼠游戲》的味道。
想來段一寧肯定不會歡迎這種改動。
但誰讓他固執己見呢!
陳一鳴決定稍晚時候就“威脅”他一下。
內心電光石火地做了決定,他在電話里對王威說道,“放心,萬無一失!你等我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