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說當然知道,從npc變成玩家,也不算壞事不是么?就是對現在的樣子不太適應,話說你是怎么保持原本模樣的?
潘月明問他,被騙過來不生氣么,之前的同事、朋友不懷念么。
潘月明第一時間反駁,表示他現在就記得小女警。
研究員依然點頭,如果程序運行不出意外的話,你確實不該保留這一段記憶。
潘月明一臉震驚,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聲音,陌生的熟悉感,對方分明就是老友沈明!
顧不上敘舊,潘月明急吼吼地詢問沈明,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
半個月前出了一場變故,由于我的疏忽,我的丈夫瞞著我潛入了虛擬渝城,并利用從我這里偷走的管理員權限,掌握了主人工智能的控制權。
還沒等潘月明回過神兒來,男人笑著開口,呦,好久不見。
創造這個世界的目的,是驗證人工智能的自我學習與演化,我們會不定期地派遣志愿者進入其中,體驗、測試并收集反饋,這些志愿者的行為類似于玩兒游戲,因此也被稱為玩家。
研究員解釋,你所保留的虛擬渝城的一切記憶,時間以外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唯有時間本身毫無意義。
研究員點開一個視頻,對照著里面的流程圖解釋,玩家進入虛擬渝城的原理,其實是通過休眠艙將自己的意識與主機同調,主人工智能調用這份意識植入生成的玩家賬號,測試完成后,玩家意識再原路返回。
但是在我丈夫篡奪管理員權限后,這個路徑出了意外,他在虛擬渝城也建立了意識同調裝置,然后把npc的記憶代替玩家意識送了回來。
生理意義上,一旦人體意識消散,那么人也就死了,當然也包括意識被替換。
<divclass="contentadv">虛擬渝城是一個大型項目,測試接入裝置遍布全國各地,每天都有幾萬玩家同時進行測試工作,當我察覺到異常并第一時間切斷物理連接時,已經產生了幾百個犧牲者。
很抱歉,我沒有對你的朋友說實話,他以為只是暫時的故障,排除之后就可以保留自主意識回到虛擬渝城,但我必須坦白告訴你,旅程是不可逆的。
npc的記憶本質上是一組代碼,它可以復制、替換或是擦除,而人體的意識不是這樣,雖然我們研究出了計算機調用意識的技術,但關于意識本身的研究,我們還只是小學生。
視頻里你的朋友看上去很正常,但不等于能夠一直正常,他的記憶終究不是意識,身體的排異反應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幾百個志愿者中,已經有一半以上發生了生理性死亡。
由于那次物理斷聯,現在系統的最高權限既不在里面的管理員即我丈夫手上,也不在外面的我們手上,而在虛擬渝城的主人工智能那里。
為了符合克隆法案的要求,虛擬渝城的每一個npc都是獨一無二的,連主人工智能也不可以復制,這是系統的最高規則。
我丈夫不知道,他在里面的肆意妄為,殺死了幾百個無辜的人,也扼殺了幾百個npc。
潘月明看向研究員的眼神已經涼颼颼的了,后者則坦然無懼地頂著眼刀繼續往下說,現在有幾萬昏迷不醒的志愿者等待救助,他們中間每時每刻都會有人醒來,然后在很短的時間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