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編劇開始七嘴八舌地爭論起來,倒是沒有一個人對陳一鳴的建議提出質疑。
其實這與陳一鳴的所謂威信沒多大關系,劇本創作就是這樣的節奏,提出一個方向,以此為基準探討各種可能性,有了既定結果之后再考慮與整體劇本的融合。
一個個橋段就是這樣攢出來的,如果每有創意第一反應就是駁斥與拒絕,無異于還是小樹苗的時候就自斷枝丫,那么結滿果子的豐收景象只能是幻覺。
武連靖湊過來低聲問道,“一鳴,軍艦那場戲對著國旗敬禮還不夠嗎?我覺著差不多啦,須知過猶不及啊。”
老武這番話屬于有感而發,前幾年他拍過一個盜寶題材的冒險動作片,主題是對抗國際文物犯罪集團,回收失落域外的國寶。
這么根正苗紅的故事,上映之后卻被帶了一波節奏,說是為了愛國而愛國,明明是個小偷,打上愛國的旗號就比強盜更高貴了?
雖然聲量不算大,但武連靖還是被搞得很狼狽,這也是他轉型軍事動作題材的初衷之一,以往的都市冒險路子確實很難把格局做大。
只不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經了那一遭之后,老武愛國都愛得束手束腳,生怕一個用力過猛又被指責刻意獻媚。
陳一鳴不以為然道,“武哥,此一時彼一時啊,你這個項目我粗略估計,投資要奔著2億朝上走了,要是全程出國取景的話,3億可能都打不住,靠你的影迷基本盤肯定罩不住。
既然如此,本子就得往直抒胸臆的方向走,怎么直接怎么來,怎么煽情怎么來,別管那些耍筆桿子的說什么,他們代表不了你的目標觀眾。
陣仗這么大,又是飛機又是坦克的,把別國炸了個沸反盈天,結尾要還是悄無聲息的,就那么灰溜溜地跑了,觀眾怎么爽得出來呢?”
<divclass="contentadv">武連靖聽得若有所思,過了十幾分鐘之后,他叫停了眾人的爭論,對陳一鳴說道,“一鳴,你直接講吧,結尾應該怎么改。”
再次被灼灼目光所包圍,陳一鳴也不賣關子,直接把版本答案拋出來。
“加一個尾巴,讓撤退的車隊經過內戰雙方的戰場,然后秦風把國旗舉起來,從火線上直接穿過去。”
地中海當即就想反駁,舉著國旗就想讓打紅眼的士兵停手,這也太歪歪了。
不過話將出口的瞬間,他又把嘴閉上了,秦風高踞車頭揚起旗幟,街道兩側的黑叔叔全程目送,這場景單是想象就很帶感。
合不合理且不談,但確實爽啊!
不知道哪個帶的頭,會議室里開始響起凌亂的掌聲,并逐漸整齊而熱烈,把唯一不太服氣的女編劇的話,直接淹沒在了呱唧聲里。
陳一鳴也不在意,三觀不同不必強融,用得上最好,用不上就算,他內心并不存在一定要“復原經典”的執念。
正事告一段落,武連靖盛情宴請陳一鳴,眾編劇一體作陪,一醉方休。
趁著酒未三巡尚且清醒的時候,陳一鳴給武連靖推了金盾影視王長峰的聯系方式,在國內搞軍事題材的項目,跟金盾勾搭一下只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