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有些昏暗,借著里面的油燈,秦宜祿總算看清了跪坐在榻上的曹操和兩側榻上的文臣武將們。
曹操的個頭不高,胡子倒是不短,如今正湊在油燈前,捧起一本竹簡認真看著。
他抬頭瞅了秦宜祿一眼,自語道:
“秦宜祿,你沒有表字?”
“本人出身并州邊關,在異族肆虐下長大,并無表字,就連讀書也是在軍中所學。”
側榻上一個三十來歲的將領譏笑道:
“堂堂驃騎將軍,居然派遣一位黔首出使兗州,帳下無人乎?”
秦宜祿馬上反擊道:
“我大漢朝廷雄兵百萬,皆為披堅執銳之猛士,只不過他們來這種小地方有些屈才……將軍找不到比我更差之人,便派我來了此處……當然,若是足下在我軍中,就不需要我出馬了,你應該能奪得頭籌!”
哼哼,要不是剛看過晏子使楚的故事,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呢。
希望以后史書上能出現我秦宜祿的名字,期待啊!
說話之人一時氣結,猛地抓起了腰間的佩劍:
“你……”
“子廉,休要多言。”
曹操放下書簡,沖秦宜祿問道:
“如此牙尖嘴利,就不怕我殺了你?”
他這話讓旁邊的許褚眼前一亮,躍躍欲試,周圍的文士武將們也都戰意澎湃,顯然,這些人也起了殺心。
秦宜祿倒是很光棍:
“殺就殺,手段越狠越好,反正我不管受到什么委屈,我家將軍都會施加到諸位身上,你們的父母、妻兒,乃至整個家族,都將會經歷比我凄慘百倍的折磨,你們的祖墳也會被扒開,建成茅房供大軍拉屎撒尿。”
說完,秦宜祿又強調了一下:
“我并州軍的實力,想必諸位已經領教過了。”
這話讓在場半數人都破了防……年初虎牢關之戰后,諸侯聯軍占領洛陽,曹操執意揮師西進,結果被并州軍以逸待勞,幾乎全殲。
從小一起玩耍的族兄夏侯惇,被一個黑甲漢子,用一把怪異的長刀給剁了,族弟曹純也被一個年輕將領所殺,整個追擊隊伍一敗涂地,就連借張邈的兵馬和將領,也一并全數折損。
那一仗,成了眾人的心理陰影。
尤其是記憶中那轟隆隆的炮聲,更是猶如天雷降世一般,讓人肝膽俱裂。
曹洪曹子廉突然發現,眼前的秦宜祿,穿的鎧甲跟那個黑甲漢子一模一樣。
這種鎧甲看著就厚實,若是搶到手……
他正想著,秦宜祿主動介紹道:
“這是我們朝廷大軍配發的鎧甲,人人都有,不過這破玩意兒太笨重,不適合長途追擊,已經被淘汰了。”
秦宜祿這話逼氣十足,聽得在座的文士都想拎劍砍他了。
這么好的鎧甲,伱個狗東西居然還說三道四,要是給我們……不對,這是來打我們的啊。
曹操深吸一口氣,再次問道:
“溫侯為何給我寫信?”
“我家將軍說,看了信你自會知道。”
曹操擺了擺手,許諸氣勢洶洶的走過去,伸出雙手,接過書信和香皂,還不忘狠狠地瞪了秦宜祿一眼。
很顯然,剛剛這一通耀武揚威,已經徹底惹惱了這位虎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