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西!”
“喲西!”
“蝗軍必勝!”
“天皇陛下萬碎!”
位于池縣縣城以東,距離縣城五公里的馬莊村。
華北方面軍第二十七師團,和中聯隊第三步兵大隊的士兵揮舞著,那比他們身高還要高不少的帶刺刀的三八大蓋步槍。
歇斯底里。
興高采烈。
宛如在篝火晚會。
而在這些圍成一圈的,超過七百個鬼子士兵中央,是五輛謝爾曼坦克。
三輛嚴重損壞。
一輛燒的漆黑,滿是焦炭,似乎大火引爆了坦克內部的彈藥,連炮塔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個殘缺破碎的車體,周圍是散落的負重輪和履帶。
一輛被炸了前側,漏出了里面損壞的發動機,各種細碎的零件散落一地,整輛坦克低趴下來,炮管也無力的垂下。
還有一輛左側被炸塌陷,履帶零件散落在左側幾十米范圍內,右側倒是還完整,甚至履帶都還聯接在負重輪上,僅僅一塊連接板損壞,少部分斷裂。
不過,其中有兩輛保存十分完好。
一輛僅僅是側面履帶斷裂,負重輪脫落。
甚至其中一輛幾乎完好無損,疑似還能直接開動,幾個技術人員正在忙碌,發動機已經啟動,大概率是因為沒有油料,只能放棄。
“喲西!”
“板載!”
“大日本帝國萬歲!”
一群群,七百個鬼子兵依舊圍繞著五輛坦克,手舞足蹈,歇斯底里,在慶祝,在歡呼。
畢竟,
擊退敵人十幾輛坦克的進攻,并且摧毀并繳獲五輛坦克,其中一輛幾乎完整,還有一輛稍微修復就能開動,這是前所未有的大勝。
···
為巨大勝利歡呼喜悅的氣氛,并沒有影響到阿部寬,
他神色滿是悲傷,神情落寞的站在邊緣,看著眼前歡慶喜悅的士兵們,與一切格格不入。
他是軍醫。
二十七師團,和中聯隊,聯隊部的軍醫。
畢業于帝國學院醫科,在部隊服役已經一年半。
帝國并不重視軍醫的建設。
千人規模大隊中只有大隊部才有一個軍醫部,合計軍醫四人到五人,不足千人的大隊,甚至有的只有一兩個軍醫,即便是聯隊,也沒有野戰救護所,嚴重缺乏救護設備,只有一些單兵治療設備和醫療用品。
只有旅團,以及師團,才會配屬前線野戰醫院,有搶救儀器和設備,以及藥品。
沒辦法。
資源不足。
所以,阿部寬是和中聯隊第三步兵大隊的唯一軍醫。
因為人員不足,近期部隊又急速擴張,雖然士兵是湊齊了,每個大隊都塞滿了一千人,但軍醫嚴重不足,實在是湊不齊,也就干脆不湊了。
不過,其實第三步兵大隊中,其實是有兩個軍醫的。
畢竟第三步兵大隊是一個規模超過一千人的步兵大隊,甚至總兵力達到了一千三百七十人,是一個主力野戰大隊。
不過。
阿部寬低頭看向地面。
在他的身下,是一具殘缺的尸體。
頭部已經被碾碎,腦漿散落一地,顱骨破碎成片,從痕跡看,是被履帶碾碎的,只剩下軀干,軀干倒是完好無損,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這就是第三步兵大隊的第二個軍醫,是他的手下,也是他手把手教導出來的新軍醫——畢竟,入伍前,他只是一個衛生學院還沒畢業,就半途輟學的學生。
死亡原因。
不是為了救援。
而是抱著炸藥包去炸坦克的過程中,摔倒了,然后被八路軍的坦克活活碾死了——其實,連炸藥包引信都沒拉開。
阿部寬嘆息了一聲,放棄了將尸體收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