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英看向肖敬澤道:“相國,那豈不是您沒有翻身的余地了?”
“天吶,明明養大了皇子,竟然沒有翻身的機會,真的好可憐。”
李幾道神色很微妙:【那你以為肖蕓做了太子,肖敬澤就能翻身?不是更不能翻身?】
馮英恍然,對呀。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太子的養父,皇上怎么能留著肖敬澤啊。
馮英忍不住諷刺一笑,再次道:“肖相國,你也不用恨我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沒有我你還能活多久呢?”
“我死,你不過是劊子手,你死,則我是,我們啊,沒什么區別。”
馮英對著眾人招招手:“不然咱們走吧。”
看到這里,她突然覺得沒什么意思了。
李幾道點點頭:【確實,落井下石的小人也不是那么好當的,對方稍微有點思想,自己就容易成為小丑。】
馮英:我才不是小丑,我覺得我方才升華了。
肖敬澤被侍衛們拉起來,他看著馮英離去的方向,有個少女和小傻子在說話,可能是聽到了什么,倏然回頭。
那少女十七八歲的樣子,確實很清秀好看,但是還不至于吸引他這種男人的目光,是因為她的眼神透著靈氣,一看就很活潑,一對淺淺的梨渦像是裝著蜜糖,讓人一眼就甜到心里。
肖敬澤是看見熟人的一愣:“怎么,會?怎么,會,她……”
他喃喃自語,隨后哈笑了一聲,他想說什么,但是沒說出來,一口血噴出來。
眼睛一翻倒在地上。
“相國!”
“郎君!”
“阿耶……”
哭聲引得李幾道回頭,他看見肖敬澤好像沒氣了,但是臉上依然帶著自嘲的笑。
“娘子,他是死了嗎?”阿流回過頭來問。
馮英回過頭去看,然后道:“不知道,有可能,燒的不輕。”
溫氏道:“若是死了其實他還是享福了,作惡多端,想不到死的這么便宜。”
大家全部認同。
李幾道收回目光,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死了,因為他明白了,大家都是棋子,天下,只有一個下棋的人。】
馮英:什么意思?阿簡,我這次真的沒有聽懂。
大家要分道揚鑣了,馮英和他們還要去萬年縣,蕓娘還沒出來呢。
馮英和高氏要帶著下人去接蕓娘。
馮英道:“那孩子傻,我就知道她會攬責任在自己身上,都告訴她沒用的沒用的,還是不聽,浪費牢房的糧食。”
高氏道:“好在沒事,你不讓她頂罪她心里也過不去啊。”
善良的人不傷害自己就活不下去。
很快的,他們到了萬年縣縣衙附近,馮英和高氏去找縣丞拿放人的簽文,聽說萬年縣縣令被革職查辦了。
如今當家的是縣丞。
他們進去,李幾道和阿流留在外面等著。
沒有案子,縣衙四周沒什么人行走,十分安靜。
坊間的墻邊栽滿了石榴樹,此時樹木成蔭花開紅花,飄落下來的落紅在樹根下鋪成薄薄的一層,風一吹打成旋,很是好看。
李幾道專注的時候聽見身后有腳步聲,她倏然回頭,就見宋玠一手扶著車簾,從馬車上跳下來。
他穿著云肩通袖的黑色織金圓領袍子,腰間勒著一根鑲黃玉的腰帶,一塊祥云玉佩掛在腰間,落地后站穩,身姿甚是瀟灑。
尤其是腰,筆挺又窄,不知道摸一下是什么感覺。
李幾道心里覺得很遺憾:【他長大了,真是大小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