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余暉將余晨露那單薄的身軀映照得格外悠長,仿佛要把她拖拽到無盡的天邊一般。安飛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感。
當余晨露的身影最終消失在醫院大門外時,安飛才緩緩轉過身去,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病房之中。
此刻的病房顯得異常安靜,唯有顧羿宸獨自一人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他緊閉雙眼,似乎沉浸在一場深沉的夢境之中。然而,安飛卻敏銳地察覺到了顧羿宸并非真的熟睡,于是走到床邊,用一種略帶譏諷的語氣說道:“嘿,別再裝睡了,他們都走了。晨露也走了!”
他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病房內的寧靜氛圍。顧羿宸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但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安飛見狀,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你就繼續裝睡吧!最好能夠像顧羿琳那樣,一輩子都沉睡下去,永遠不要再蘇醒過來!到時候顧家沒有了接班人,等到你父親退休之后,整個顧氏集團都會旁落他人之手,你祖爺爺辛辛苦苦打下來的顧氏也就此拱手相讓。而你深愛著的那個女人,最終也將會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之中。哦,對了,也許你內心深處還期盼著你爸爸能有一個私生子,可以接替他的位置?別癡心妄想了,你爸爸如此深愛著你媽媽,又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煩死了!”突然間,一個低沉而又沙啞的嗓音驟然響起,仿佛帶著無盡的疲憊與不滿,“連好好睡覺都不被允許嗎!”
聽到這句話,安飛微微一怔,目光隨即轉向了床鋪之上的那個人。只見對方一臉煩躁地躺在那里,似乎對于被打擾睡眠感到十分惱火。然而,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孩子氣般耍賴的男人,安飛卻情不自禁地咧開嘴角,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笑著說道:“我也是擔心如果再不把你叫醒,恐怕整個顧氏就要陷入混亂之中啦。”
顧羿宸慢慢地睜開雙眼,似乎從一場噩夢中蘇醒過來,但又好像是被殘酷的現實給狠狠地敲醒了一般。他緊盯著面前的人,道:"別在那里胡言亂語、危言聳聽!"
安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冷嘲熱諷地回應道:"小心謹慎才能駛得萬年船啊,可你這次偏偏就陰溝里翻船了吧?"他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無情地刺穿了顧羿宸內心深處最后的防線。
顧羿宸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突然間,額頭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我到底昏睡了多久?"他痛苦地問道。
安飛一邊仔細檢查著顧羿宸的身體狀況,一邊回答道:"差不多快有一周時間了!你這家伙也真是夠能耍賴皮的,明明早就醒來了,居然還裝作昏迷不醒!你知不知道余晨露這次遭受了多大的冤屈!"
顧羿宸一聽到余晨露這個名字,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個夜晚發生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憤恨之情。"她現在肯定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無辜至極的模樣吧?"他咬牙切齒地質問。
安飛的雙眼瞪得渾圓,滿臉疑惑地直視著顧羿宸,語氣堅定地辯駁道:“難道你想見到她終日里痛哭流涕、淚眼汪汪嗎?”
顧羿宸咬緊牙關,竭盡全力地克制著自己激蕩的情緒,用一種異常冷靜的口吻說道:“不要被她的表象所蒙蔽,事到如今我總算洞悉了一切,她壓根兒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超級騙子!”他的嗓音中彌漫著令人心碎的絕望與憤恨不平,宛如一股洶涌澎湃的怒焰亟待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