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夜晚稀稀疏疏的下著冰冷雨滴,一遍遍沖刷泥土大地上的血跡,隋軍四處翻走,拿著刀槍檢驗著地上倒伏的尸體,手中鋒利的刀刃,無情一送,往沒涼透還的突厥士兵尸體上補上一刀,讓后者徹底一命嗚呼。
本是風林秀麗的小山林,此刻尸堆成山,血流成河侵紅大地,一只只兇殘饑餓的烏鴉高空鳴叫盤旋,相信不久的將來又是一處遍地荒冢的亂葬崗。
“朱友珪你給老子出來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始畢猶如一只絕境的困獸,怒發沖冠,紅著眼眶,雙腿顫巍巍屹立在一塊青巖巨石上齜牙舞爪,充滿了最后的威脅。
他始終不明白自己輸在哪里。
一句句咒罵悲慟激昂,奮指對峙朱友珪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傷心的雨水拼命的拍打在他猙獰血污的臉上。
哪怕他的面前的面前無數隋軍已經將他團團包圍,但此時始畢早已無所謂了,不在意一切,自知沒有生路的他神色頹唐,無力癱坐在地,發出一陣慘烈大笑
“求求你了,只少讓本汗輸個明白吧。”
眼見兵敗如山倒,王架前四位突厥宗師內心默默哀嘆,眉頭擠的深緊,但他們依然選擇履行最后的職責,各自運足功力,全神戒備和趙德言一同忠心耿耿的護在可汗身邊。
哪怕是生命最后一刻,他們也是王之先驅。
“國師,你的武功最強,有你帶皇上先走,我等四人為你斷后。”
可惜,面對這種十死無生絕境,四位突厥宗師心中早已有了死志不抱希望了。
隋軍陣營這邊,聽到始畢的痛苦咆哮,朱友珪驟然出現在軍陣前,一身玄衣染墨,配金絲白玉帶,步伐平緩從容,予人如同一種郊外踏青,賞花而歸的感覺。
給他撐傘的小妖女婠婠貼心跟隨,一人前面負手昂立走著,后面施施然賽雪皓腕輕抬,如玉驕顏認真恭敬拄著雨傘亦步亦趨的跟著,兩人一前一后瀟灑飄逸的走出軍隊。
沒有帶一兵一卒。
就這么區區兩個人走出了隋軍陣列,一雙朝天云履跨過無數尸體血泊,徑直來到始畢面前。
“聽說你想要見我,所以本將軍來了。”
美人嬉笑撐傘下,一個戴著痛苦面具的青年負手站在始畢的面前,語氣淡然冷漠,仿佛突厥的王在他的眼里就跟一只螻蟻一樣。
仿佛能見上一面,便是大發慈悲了。
朱友珪雖然沒有帶一兵一卒,但是他一個人更勝一支軍隊,他的到來讓四位宗師護衛如臨大敵,頭頭直冒冷汗,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光站著不動身上如淵如海的氣息鋪天蓋地壓過來,一身氣機飄渺浩瀚。
像這樣霸道不凡的人物,就仿佛是一輪照徹萬里,散發無盡光熱的煌煌大日。縱然躋身于滾滾人潮中,一眼看去,也能立時發現他。
在場的始畢和宗師被他一雙狹長眼神輕藐冷淡掃過,頓時身子一顫,油然生出一種渺小感,仿佛對方高踞九重天,自渺渺云層垂目俯瞰而下,大宗師的無上氣勢崢嶸沖霄將四位宗師壓得喘不過氣來。
像朱友珪這樣的絕世人杰珠玉在前,即使絕美如婠婠的傾城美貌,隨在朱友珪身后,也黯淡了光彩。
四位宗師護衛狠命一咬舌尖,強提起戰意,忠心耿耿的他們竟然挺直身子,小心翼翼聯手擋在始畢前面。
“你是怎么知道本汗隱藏在哪支突圍部隊里的并且預先在這里設下伏兵”始畢不甘心的逼問著,仿佛魔怔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