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真瞞不過先生。”
嬴政嘴角輕輕勾勒一絲興趣盎然,目光清澈如泓,絲毫不被朱友珪識破身份而感到驚訝。
“如此敏感之際,在下又是敏感之人,這才隱藏身份,還請先生勿怪。”
“沒事,像你們這群問題兒童,本座早見怪不怪了。”
朱友珪吐槽著,你們這群世界的天命之子有哪一個不是命途多舛的?
“所以你一個秦國的王,居然敢孤身深入到韓國來,當真不怕死嗎?還是欺我韓國無人?”朱友珪目光銳利布滿殺氣,此時儼然帶入韓國國師的角色,為韓國利益著想。
朱友珪這句話一出,嬴政微微一愣,蓋聶卻已經只身擋在他前面,手中長劍更是已經拔出一段,此時蓋聶渾身上下仿佛變成了一口鋒利的寶劍,由平凡內斂當中綻放出攝人的鋒芒!
只要朱友珪有異動,蓋聶手中長劍隨時都能發出石破驚天的一擊。
“哼!蚍蜉撼樹!”
見蓋聶那幅樣子,朱友珪冷哼一聲,對著他伸出小手掌,輕輕隔空一抓!
隨著朱友珪動作,蓋聶手中長劍再也不受他控制,在其手中顫顫巍巍,不停抖動起來。
隨著抖動幅度增加,蓋聶手中長劍終于在他手里旋轉起來。
“嗖!”
長劍旋轉,蓋聶不想胳膊被扭成麻花,只能無奈放開劍鞘,任由長劍飛到朱友珪身邊,靜靜懸浮在他身側。
“小伙子,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朱友珪依然灑脫喝著酒,目光閃爍著戲虐之色,隨手一指,寶劍又重新飛回到蓋聶手中。
蓋聶望著手中的劍,驚愕無比的眼神又和朱友珪漆黑的瞳孔碰撞在一起,蓋聶只覺得頭腦中頓時如驚雷炸響,心頭警戒飆升,仿佛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一樣。
“一個無比可怕的高手!”
蓋聶內心一凝,已經閃電般護住身后的嬴政,眼前的這個小孩,竟給了他很強的危機感
后邊的嬴政的瞳孔早已呆滯縮成針,事情發生太快,這次哪怕以嬴政的城府,也不得不瞪大眼睛。
秦國第一劍圣,只是半個回合就已經讓敵人搶走武器。
這一刻嬴政終于明白,韓非為什么向自己舉薦這個人了。
“所以你到底找本座何事?”朱友珪道。
“我入此,是為了追尋一個志同道合的人。”嬴政雙目灼灼盯著朱友珪,臉上盡是神采飛揚。
朱友珪只覺得眼前這個嬴政怎么看自己的眼神如此古怪。
“此番前來韓國主要是見兩個人,其中《五蠹》的作者韓非我已經見識過了,確實是王佐之才。”
嬴政臉上相見恨晚的紅潮漸漸退去,低垂眉間,扼腕惋惜般嘆了口氣。
“可惜,他不愿隨我一道去開創這個盛世。”
“意料之中。”
朱友珪看著有些垂頭喪氣的嬴政,一對冷峻的目光看向在旁邊喝悶酒的韓非。
“你真不考慮考慮?嬴政是個很厲害的人,你要是愿意跟他走,以你們兩個的才干,到秦國絕對能夠大有作為,天下就是你們的了。”
朱友珪自認和韓非多少有點交情,天下目前屬秦國最有機會一統中原,憑現在的韓非根本擋不住歷史的車輪。
相識一場,如果能救韓非一條狗命,朱友珪并不介意開一次口。
至于韓非聽不聽,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非是韓國的九公子!”
沉默一瞬后,坐在酒席上韓非愜意飲酒輕笑,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喝下一口烈酒后臉色微醺,但雙眸清明。
以韓非的聰明才智,自然看得出當今天下大勢所趨,秦國自商鞅變法以來,富國強民,已經逐漸有了統一天下的實力和資質。
可他是韓國九公子,誰都可以叛國投秦,唯獨他不行。
天生的立場無法動搖。
“可惜了。”
嬴政聽了以后惋惜的搖了搖頭,同樣是聰明人,他聽得出韓非話中的決絕。
哪怕嬴政與韓非惺惺相惜,也只能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