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劉宏讓劉儉先走了,此處只剩下了皇帝和劉焉兩個人。
“皇叔,此人如何”
劉焉笑了笑,道“雖然年輕,但沉穩內斂,頗有機謀,且對陛下忠心不二,即便是在宗親之中,也很是難得。”
“朕現在別的不擔心,唯獨擔心他真的會倒向袁氏那邊。”
劉焉細細地琢磨了一會,道“依臣看,不會,畢竟他初入雒陽時,未曾讓袁家如愿,袁家人縱然不會記恨他,但身為袁氏宗主,折了面皮再立刻傾心折節相交,應是不會,而且他明白,陛下對他的恩典,可是袁家人遠遠都比不上的。
聽了劉焉的話,劉宏這才徹底的放下了心。
他站起身,道“皇叔,陪朕走走。”
“喏。”
兩個人便開始沿著西園內的香渠散步。
走了一會后,突聽劉宏說道“宗正寺既已給他正了名,他以后就是朕的族弟,此事不久就會傳遍雒陽,只是朕的族弟,如今卻還只是一個郎官,頗不順手。”
劉焉試探著詢問“陛下是有意擢升劉儉”
“是,不過,昔日朕曾召一眾宣陵孝子入朝為太子舍人,被滿朝公卿以不符漢制為由,群起圍劾,就是蔡邕對朕如此忠心,也上諫力爭,如今劉儉當了郎官才幾日,若予以提拔,唯恐再落人口實。”
劉焉聞言笑了“陛下當局者迷,您忘了,此子身上還有一件大功,尚書臺還未予嘉獎,以此功為噱頭提拔,何人不服又有何人敢上奏”
“你是說,破鮮卑之大功”
“斬鮮卑首級,解大漢數十年北地邊郡之禍,據聞此番隨行征伐之人,便是與那劉儉同營的幾人,也都在邊郡謀了千石或六百石的軍功之職,以他的功業便是封侯,又能如何只不過此人心氣頗高,不想在邊郡以軍功直接晉升,畢竟那是下乘之路。”
“所以寧可來京城當郎官是么”劉宏若有所思地道。
“正是,如今他在士林中聲名已成,這軍功在天下士人心中,反倒不是那般的重要了。”
劉宏捋著須子,面露微笑。
“看來,朕看中的這個孝廉,還是有些遠見的”
劉焉搖了搖頭“不是此人有遠見,還是陛下高瞻遠矚”
“哈哈哈,愛卿瓚朕甚矣”
在所有的臣子中,劉焉是劉宏最為信任的人,同時他說的話,劉宏也最喜歡聽。
“不過,皇叔,你光是夸朕沒用,還需務必說個適合的職位才是。”
劉焉當即道“眼下不是有個最現成的。”
“什么”
“陛下,曹破石受了傷,以他目前的情況,又如何能執掌越騎營”
“你的意思是,任劉儉為越騎校尉”
“不錯,北軍五校歷來皆由宗室、外戚、近臣充任,秩比兩千石,官顯職閑,現在京中對曹破石在左中郎署阻打劉儉一事傳的很兇,京中人皆向著劉儉,用他頂替曹破石,可斷人言,而且滿朝公卿也無法再覬覦此位,還能收劉儉之心,何樂而不為”
劉宏認真地琢磨了一會,道“從一個郎官,一下子到了秩比兩千石,可合適”
“他斬殺了鮮卑首領,拿了檀石槐的尸身,威震天下,自然是合適的,而且由他代替曹破石,也算是陛下對曹家的懲戒和警告如此,也能保全曹家。”
“愛卿之言甚是”
劉宏滿意地點了點頭“此事,朕來日便找盧卿等人商議,想來他們無法不應。”
“正是”
事情果然如同劉焉所說的那樣,在曹節這件事上,將曹破石從越騎校尉的職位上拿掉發配原籍,并將劉儉換上,完全堵住了朝中所有人的嘴。
清流士族官員不可能會反對,因為劉儉在雒陽的名聲現在太好,隱隱已經可以帶動一股風向。
世家閥閱也無法反駁,因為劉儉是曹破石事件的主要受害者,不論是皇權還是輿論,都支持著他。
最根本的,他有大功傍身。
在各方都沒有反對的情況下,劉儉任職的流程走的很快,尚書臺那邊由盧植坐鎮,一切手續和考察都是順風順水的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