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子已經聽明白了劉儉的話中深意。
“汝南袁家二代宗主蟄伏多年,昔年從不過問黨錮中事,如今第一次出手,愛卿覺得你殺誰能儆的住他”
張讓皺起了眉頭,開始在心中挨個掂量最終方見他無奈的長嘆口氣。
若如劉宏這般說法,好像確實殺誰都不好使。
袁基十余年不碰黨錮之事,如今既然是碰了,那自然就已經是做足了準備,下定了莫大的決心。
若是被整治一兩個人就退縮回去,那人家袁家二代家主第一次大規模的行動,豈不是成了天下笑柄
“陛下恕罪,是老奴一時心急,只想著為陛下分憂,卻忽略了個中關鍵。”
劉宏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無妨,今后記得多向越騎校尉學就是了。”
“喏。”
張讓隨即向著劉儉作揖“劉越騎之言,如醍醐灌頂,讓老奴頓開茅塞,今后還請校尉多多指正老奴的不當之處。”
劉儉也是很禮貌地回禮“不妨事,中常侍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盡管問,劉某知無不言。”
張讓眼皮子直跳。
你大父的
捧你兩句,你他乃公的還真喘起來了
劉儉的做法讓張讓的心中很不愉快,大部分的宦官都是小心眼的,特別是身居高位的宦官,他們能夠從最底層爬到宦官中的高位,勢必經歷了常人所不能想的兇險和屈辱,所以這些人的心地大多不善。
這些劉儉都知道,但他不在乎,依舊是在此刻將張讓得罪了。
并不是他故意想與張讓為敵,只是經過他分析后得出在如今的情況下,這樣做更加符合他的實際利益。
就聯合的角度而言,張讓的名聲實在是太爛了。
而且這個人的心性確實狠毒,沒有跟呂強合作那么穩健,若是讓外界知道一星半點張讓和自己有關系的地方,那自己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聲名就徹底廢了。
當然,跟呂強合作就不一樣,即使是被外界知曉了一點風吹草動,但對自己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影響,畢竟呂強的聲名在士人那邊,還是湊合事。
另外還有一點,劉儉或許能夠掌控自己的行為不被外界所知,但他無法控制張讓,因為張讓除了在劉宏身前會裝模作樣,其余時間都不低調,何況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善人。
凡是變節與張讓合作的士人,無時無刻不會面臨著被張讓出賣的風險。
與張讓直接對峙的原因還有一個,是劉宏。
張讓被劉宏稱呼為父,趙忠被稱呼為母,而自己是劉宏剛剛認下的族弟,但就帝王角度而言,劉宏潛意識里,是希望看到他的阿父阿母族弟并不是那么的團結,最好還能互相打。
他不喜歡看到這幾個被自己當做刀子的人,自發性的捆綁在一起,進化成了機關槍。
這一點,劉焉做的就異常到位。
所以,當著劉宏的面適當的損貶一下張讓,把關系搞的僵一點,這對在皇帝手底下繼續干事是非常有必要的。
果然,看到張讓略有憎惡的表情后,劉宏的嘴角再度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但轉瞬即逝。
雖然很快,但還是被劉儉敏銳的捕捉到了。
他心中暗自嘆息這個皇帝,陰詭有余,王道不足。
作為一個皇帝,劉宏偏科了。
“愛卿”劉宏再度看向劉儉,滿面春風“依卿之見,袁基此番糾集袁家諸多附庸,要朕解除黨錮,此事該當如何處理”
劉儉向著劉宏長長施禮,道“陛下,依臣之見,當此時節,陛下不妨試著徐徐解除黨錮。”
劉宏捋著須子的手在一瞬間停住了。
而一旁的其他幾名宦官皆是投以劉儉怨恨的目光。
劉焉睜開了眼睛,略有些驚訝地看向劉儉。
平日里挺精明一孩子,怎這時候犯傻
呂強則是在心中替劉儉捏了一把冷汗。
還說老奴平日里給陛下諫言太多,我看你這好像還不如我呢
你這是在碰陛下的心病你知道嗎
陛下會恨你的,你知道嗎
當著張讓和趙忠的面說解除黨錮,你是不想活了不成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