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儉一邊聽,一邊安慰他道“這世上的人和事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漢升雖不能走察舉途徑,但憑借一身本領,未必不能為國建功,耀名于先祖,你放心,只要你在越騎營中,早晚必有建樹。”
黃忠身材寬大,猶如熊虎一般,聲音也甚是嘹亮。
聽了劉儉之言,黃忠多有感觸,遂拱手相詢“聽聞尚書臺這次征兆黃某入越騎營,乃是校尉一力推舉,不知此事確否”
“不瞞漢升,是我執意調你入京的。”
黃忠聞言大感驚奇“某與校尉并不相識,何期校尉執意召黃某入京為佐吏”
劉儉哈哈大笑,道“有一句話說的好,英雄惜英雄,漢升雖不識我,但我卻早已知曉漢升之名,不過到底為何知曉,還請漢升莫問,有些事關家族辛秘,我是斷斷不能直言的。”
劉儉將話說到這個份上,黃忠自然也不好深究,而且不管人家是怎么知曉自己的,但畢竟人家將自己拽到了雒陽京中為佐吏,這份恩情黃忠自然是需要記得的。
黃忠當初以良家的身份,南下入象林營入伍,靠的乃是時任南陽太守張忠的門路,就先來后到的順序而言,南陽太守張忠算是他的領路人,也是他的恩主,劉儉只能順位排第二。
但問題是,張忠雖是董太后的外甥,為人卻很不靠譜,根本就沒有收攬故吏的心思,在任上時一心只顧撈錢,黃忠當初意圖從軍建功,也是家族使錢賄賂才買通張忠的,而張忠將黃忠推入象林營后,就直接跟黃忠斷了聯系,拿完錢后跟黃忠就不怎么沾關系了,估計現在還能不能記著有這么一個被他推薦的故吏,都不好說。
卻也難怪,張忠靠著是董太后的親戚身份,被劉宏強行委派到地方任太守,屬于外戚一系,問題是董太后的娘家狗屁不是,弱雞的一批,若不是宦官們發動九月政變,她太后的位置都讓竇太后霸著,這樣的廢柴家族出來的人物,自然不會出息到哪去。
所以別看張忠是黃忠軍功道路上的第一個舉薦人,但時至今日,只怕他也不會記起這么一茬讓黃忠報恩了。
所以,劉儉順理成章的成了黃忠最大的舉主,而黃忠也自然就可以算是被劉儉推舉的門下故吏。
但在劉儉看來,黃忠或許也就是最近這幾年跟他,以后自己若是從雒陽離開,恐怕黃忠是不會跟自己走的。
畢竟,黃家在南陽,還有一個不小的宗族,而且在本地也不是微末之流,黃忠最后的歸宿,想來還是得回荊州。
但即使如此,他和黃忠這份舉薦故吏之情,還是在的
隨后,劉儉又詢問了一些關于黃忠的家中事,當得知黃忠有一個十歲的兒子時,劉儉當即命人去家中,找李大目將前番袁基送給他的一件瑞玉送來。
玉器在漢代頗貴重,也是彰顯身份的象征,特別是士人以玉器為根本,作為裝飾以及祈福的玉器更是價值不菲,多有家族以玉器傳世,特別是有些雕刻精致的瑞玉,在漢人眼中有祈福護身去疾的作用。
袁基對劉儉很是大方,前日直接送了他三件瑞玉。
如今劉儉拿出一件,轉贈于黃忠,讓他翌日親手交給自家孩兒,以保孩兒福澤。
在收買人心這一道上,劉儉有他豐富的經驗,在宗法年代,家族傳承是每一個人心中都最為重要的議題,家族的嫡傳子嗣有時候甚至比全家人的性命還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