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便見他轉身出了黃忠的帳篷。
黃忠望著牛輔消失的身影,暴怒的神色逐漸消失,臉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他也是一把年紀,都奔四十的人了,什么事情看不明白。
董卓不是傻子,眼瞅著一萬多的叛軍精銳就要被自己消滅,他此時卻讓自己撤兵,這是為了什么
養寇自重
黃忠長嘆口氣,閉起了眼睛,搖了搖頭。
說實話,董卓打仗的本事很厲害,黃忠跟他一起在涼州征戰,長了不少的見識,也有不少的心得感悟。
董卓確實是一員難得的將才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黃忠也逐漸的感受到了董卓的豺狼心性。
論及面善心狠之人,普天之下,無一人能出董卓之右。
黃忠已經逐漸想明白,董卓與自己并不是一路人,這樣的人,縱然是再善于用兵,自己也絕不能與之為伍
黃忠是很想建功,但也分他跟著誰,建什么樣的功勞。
當初跟著劉儉,黃忠的感覺是痛快,是舒爽,是快慰
至少他跟劉儉的三觀是一致的。
不能繼續再與董卓糾纏下去了。
黃忠下定了決心
黃忠終究還是撤兵了,他按照董卓的軍令,兵返榆中。
不過,在抵達榆中的第二日,黃忠就帶上了他的司馬符印,來到了董卓的帥帳。
當黃忠將他的符印,呈遞到董卓的桌案上時,董卓笑容滿滿的臉頰,不自覺的僵硬了一下。
但他很快恢復。
“漢升,這是為何”
黃忠長嘆口氣,道“將軍,忠自隨將軍來到涼州,蒙將軍指點,屢立戰功,也算是名震西州,只是近來身體狀況日下,心時絞痛,上不得馬,拉不得弓,想來是得了什么頑疾,故特來向將軍請辭,希望將軍能夠稟明朝廷,讓忠暫離西北之境,回鄉靜養,待病體康健之后,再來前線為將軍建功。”
董卓哈哈大笑“漢升得的,是心病吧”
黃忠無奈的嘆息道“是心痛之疾,唉”
董卓面上依舊笑著,不過他的左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拳背之上青筋暴露。
“漢升,老夫可以當你適才的話是沒有說過的,咱們依舊如同往昔,但你若執意請辭,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老夫可就不能保證了”
一旁的牛輔聽董卓說到這,臉上露出了陰狠的笑容。
他轉頭看向帳外,對著帥帳口的幾名侍衛使了一個眼色。
便見那些甲胄之士,一個個都靜悄悄的將手撫在了劍柄之上。
黃忠面色不變,依舊道“回將軍話,末吏確實是犯了心痛之病,懇請將軍恩允,讓我還鄉”
董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悠悠的道“漢升,你看到老夫桌案上的這只酒爵了嗎”